“剑客”栾菊杰:做母亲比夺冠军还要难
2008年09月03日 15:36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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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过程“过把瘾”就好

2001年7月13日,栾菊杰生日的头一天,北京申办奥运成功,从那天开始,栾菊杰就一直幻想着能作为前奥运会冠军被邀请回国观赛,然而这个邀请始终没有等到。

栾菊杰:北京奥运会只剩下500天,我觉得好像我已经在国内,我觉得还有500天,也就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国内都开始算日子了,好像这种欲望就觉得越强烈,我觉得我不能等他们邀请我啦,我得自己打啦,自己打回去,我想我能打回去,至少有点双保险。我当时跟我老公讲:我有一个想法,北京奥运会(我)五十岁啦,给我自己一个礼物,我能(打)到北京参加奥运会。

陈晓楠:你没把他吓一跳吗?

栾菊杰:他知道我的个性,他说你会做到。

2006年12月,三个孩子的母亲,已经知天命的栾菊杰,致电加拿大剑协,申请参加奥运会积分赛,曾经的东方第一剑扬眉再出鞘,虽然这把剑已难再现昔日如虹的锋芒。

栾菊杰:其实对于击剑来讲,这种比如说步伐呀,体能啊,这些确实是相当重要的,很重要。如果是不会击剑的人,你上场不要说30秒钟,你10秒钟的话,你都觉得你跑的是400米,真的一点不是夸张,所以就是如果差着一个年纪,确实是差着很多的,其实我这20年来,基本上除了教,想打比赛呢,去跟学生打几场,外面跑几圈,有时候在家里面跑一跑,就在家里的那个大厅,跑得一头大汗,再开始拉韧带,自己在那做俯卧撑,我女儿(见了)就叫妈妈你干什么啊?你有病啊?

要打回北京去,栾菊杰的奥运积分,必须达到北美洲的前两位,但因为长时间没有打比赛,栾菊杰的奥运积分为零,排名在400之外。

陈晓楠:你自己当时觉得可能吗?

栾菊杰:应该说进北京奥运会,机会是零,但是我想去尝试,我就觉得打不进去没关系,我五十岁了嘛,我要求不高,我只要在奥运会这个一路走来这个舞台上站一站,我站一站,我尝试了,我享受这个过程了,过把瘾,过瘾了就可以了。

虽然机会几乎为零,但自嘲为奶奶级剑客的栾菊杰,还是自费辗转各国,开始第四次征战奥运。虽然做好了苦战的准备,但新赛制奥运积分赛的艰难,还是超出了栾菊杰的预想。

栾菊杰:住也住得不好,为了省钱,晚上坐一个晚上的火车,那就为省旅馆费。去那打比赛,再坐一晚上(火车)回到匈牙利,两天以后再到别的国家。整个两个月,打了七个(站)比赛,一站接一站的打,就完全是在你的体力没有恢复到特别好的情况下,连续打下来的。哎呀,打小组循环还可以,觉得一打十五分的,因为我们都是从后面爬上去嘛,那么,有时候跟强手打,跟那个轮空人打,哎呀,这场要是不赢的话,这一次就白来啦,因为是零分啊,你不进前六十四就是零分嘛,觉得这一次又白来啦,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拼一场。最累的时候会累到什么程度,有时候拼得觉得好像心肝五脏都要打出来的那种感觉,因为毕竟我体能达不到那样的极限。

除了体力的挑战外,还有经济的压力,奥运会资格赛加拿大政府没有任何补贴,由参赛者自己承担所有的费用,栾菊杰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每站比赛结束,一回到家第二天就赶到俱乐部工作,而出外比赛更是精打细算。

栾菊杰:那时候正好是复活节,我们那儿叫放春假,所以很多人都到欧洲去,等候票就很难。当时没等上飞机,我就给我老公打电话,他说你不要再等了你去住旅馆。我们找了半天,最低的是一个晚上一百八欧元,后来我想,再住上一宿至少两百,两百欧元那个数字也挺大了,我想如果明天再坐不到我再住,这比我买飞机票还要贵呢。所以整整待了有五十二个小时。

陈晓楠:天哪,那在哪儿待着呀?

栾菊杰:没等候票我们进不去,有那种硬的塑料凳子,能够躺在那儿就倚在那儿歪着睡一下,第二天再去等,等不上了

这样一天都过来了,第二天再继续等吧,所以就这样整整等了五十二个小时。

自嘲为“奶奶级”剑客的栾菊杰就这样在众多怀疑、惊奇的目光中,一个人背着剑包,从亚洲打到欧洲从欧洲又打到美洲,一战接一战的打,排名一步一步向上爬升。

陈晓楠:你碰到过年轻的选手,就是说和你们之间有竞争是吧?

栾菊杰:那当然,首先在加拿大,我一提出我要打比赛,要准备去参加奥运会积分赛,大家就说你神经病,说你都那么老了还打什么打,比较愤怒,一种比较恨的那种感觉,我当时跟队友练习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们有点想伤害我,想有意造成我受伤,后来我跟教练提出来了,我说第一,我是做教练的,我们大家公平竞争,我们在同一个线上,如果我去不了北京奥运会,我会为她们高兴,对不对?如果我打进去了,你们打不进去,那证明你们水平不够,我不会跟你们计较,但是她们这样有意伤害我,我也不会跟她们去吵,毕竟我是做教练的,我也是做母亲的。他说我看出来了,你一忍再忍了,第二天他就叫那个运动员说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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