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妹之痛 生命中无力承受的血脉亲情
2008年04月03日 10:44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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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少女遭逢命运突变 孪生姐妹心相连

解说:婷婷的童年是幸福的,但这种幸福却不堪一击,转瞬即逝。2001年6月,十二岁的娟娟突然昏迷被送进了医院,三天后才被确诊为脑膜炎,虽然经过抢救,昏迷了十八天的娟娟苏醒了过来,但再次醒来的她却让全家人感到陌生。

廖婷婷:在医院她醒过来了,护士就过去看她体温正不正常,结果她就开始揪人了。她手脚动不了,但是挨着她就揪人。

主持人:那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她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廖婷婷:不晓得,(我们想)可能就是才好,觉得脾气有点暴躁,没有想那么多。她才回来的时候,妈妈可以说每天都没有睡觉,两三点钟她就起来,真的就不正常,她说妈妈我要下去,她就喊妈妈把她抱下去,背下去,在背她的途中就乱揪,乱扯头发。而且下去刚刚坐好了,她又要上来,又背她上来。

解说:廖智勇带着女儿到医院检查,才得知娟娟是脑膜炎后遗症,伴随间歇性精神失常。廖智勇夫妇开始全力为娟娟治疗,坚信只要有好的医治,女儿还能像从前一样聪明可爱。他们万没有想到,接下来迎接这个四口之家的,就是一场长达六年的战争。

主持人:以前你们家就住在这儿?

廖婷婷:我们家住以前是二楼,这个衣柜门,这些板子都是娟娟犯病的时候,把这些衣柜门全部拉烂了。有一次我们把她锁着,她把铁链挣脱了,就从这个空缺里跳下去自杀。这里就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窗子全部打烂了,电视机全部要用铁丝捆起来,电视打烂了五六台,家里东西全都被她打烂完了。看吧,这个烂的都还在,想先纸板给它遮起,纸板她两下给你扯了,最后我就用层板给它这样子捆齐,这样子要好一点点。

解说:为了治好娟娟的病,夫妇俩带着女儿四处求医问药,中医、西医、甚至各种偏方,尝试了几乎所有已知的治疗方法,但花了数万元,娟娟的病情仍然不见好转。

廖婷婷:到处都跑遍了,但是每次都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迷信也信过了。

主持人:我看有一个报道上写你妈妈还听了一个偏方,说要把那个毛竹用碳烤,毛竹上有水滴。

廖婷婷:有,就拿那种竹子,我们弄成一节一节的,就在天然气上面烧,烧它就滴水,滴下来就给她喝,要一滴一滴把那个水收集起来,那得多长时间。有时候她自己把药给你摔了,把碗给你扔了,都没有用。

解说:就在这时,成都一家医院通过开颅手术治疗癫痫病、精神病的宣传广告,给了一家人新的希望。

廖婷婷:咨询了那个脑外科的主任,他听了我的介绍过后,你这个是很轻微的,他说,是个小手术,切除她大脑部分的某一个组织,情绪就可以得到控制,也可以根治。

解说:廖智勇很快借贷筹集了三万多手术费,满怀希望地把娟娟送进了医院,然而手术后,娟娟的病情却进一步恶化。廖家只能又花了一万多元,在另一家医院给娟娟做了,宣传有效率可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大脑海马和杏仁核伽玛刀切除手术。经过两次“高科技手术”,家人看到的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对街坊邻居也开始大打出手的娟娟。

廖婷婷:她就过来拍你一下,转过来就给你甩一巴掌。一犯病,刀、棍、板凳,都给你拿着乱丢,可以说我们周围给她伤害的可能不下百人。我们那些邻居,她一过,她就要踢你两脚,都打过的,也不管老的,也不管小的,她是一起打。

解说:万般无奈之下,虽然妻子和孩子坚决反对,廖智勇犹豫了一个多月后,还是用一根铁链把女儿娟娟锁进了一间小屋。

廖婷婷:起先有时候是吓唬她一下,娟娟,你如果再不听话,你如果出去惹事,我就把你锁住,把你锁起来。第一次锁的时候,我看她那样子就哭,看她那样子就哭。有一天下那种大雨,她就说我要出去,我要出去,这样吼,她自己撞墙,自己在那哭,在那闹,雨声那么大,她的哭声也是那么大,就真的好吵埃我想等她自己安静,她撞一次我心就要痛一次,好像就是我在撞墙,我就想丢点东西来发泄一下。

主持人:双胞胎真的有心理感应?是不是她疼,你都会觉得自己神经也在触动。

廖婷婷:就是,但是我心肯定会更痛,因为我比较清醒。她痛我就会很痛很痛,痛在她身就痛在我心。

解说:娟娟时而清醒,时而癫狂,每天面对着两个截然不同反复无常的妹妹,婷婷不断地被撕裂。一条铁链锁住了妹妹,也锁住了姐姐,锁住了全家人的心。

主持人:她看到过自己发病的样子吗?

廖婷婷:没有。我没给她看,不想让她看,因为她自己会更难受,她能理解得了。

主持人:比如她发了病以后,她记得她刚才干过什么吗?

廖婷婷:她要问,我把你哪儿打了。她不晓得。但她有时候,比如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看到我们手上的那些伤,她就要自己责怪自己,自己跑去撞墙。我们都不晓得,然后就把她拉开说你怎么了,我们没怎么嘛。(她说)我看到我手上给你打的那些伤,就责怪自己。她说我看到我又伤害你们了,她等于是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对那个世界完全不记得,明明打得好痛,她就问,姐姐打到哪儿没有,我们都要说没有,其实有,到处都是。就是把她锁起来,我们全家人也被锁住,锁了她也锁了你,心都被拴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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