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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19日,中国投资公司与美国摩根士丹利分别在北京和美国华尔街同时宣布,双方达成合作协议,中国投资公司将投资摩根士丹利约50亿美元,购买其到期须转普通股的可转换股权单位。中国投资公司将拥有摩根士丹利约9.9%的股权,成为其第二大股东。消息一出,这艘备受关注、拥有巨额资金的中国籍金融航母的举动再一次引起了业界瞩目。
本期《经济制高点》对话参与中国投资公司研究创建人之一——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所长李扬,探究中国投资公司的筹组前后与决策内幕。
曾子墨:中投公司刚刚宣布的另外一笔投资是摩根士丹利50亿美元的可转债,在您看来为什么会选择摩根斯坦利?
李扬:不选摩根士丹利或者选美林我觉得都差不多,现在国际金融体系正在重组,以次贷为契机,正好我们现在成立了一个国家类机构,想通过这个机构来进行资本输出,正想通过资本输出达到我在全球配置资源,服务于中国崛起的目标,那么我当然是要做的,摩根士丹利是一个世界排前几名的综合性的金融机构,我持有它很自然,而且好象现在应当说已经盈利了,当然我们不是这样来衡量,而是说,我是接近10%的可转债,相当于股份的可转债,可以转为接近10%的股份,逐渐的中国就在金融层面上融入了全球经济。
解说:2007年9月29日,经中国国务院批准,中投公司在北京举行盛大挂牌仪式,宣布正式成立。一直以来就受到广泛关注和猜测的中国外汇投资公司终于向外界正式揭开面纱。
主持人:中投公司成立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那成立这样一家投资公司的方案最早是在什么时候提出的。
李扬:是这样,这个问题的提出呢,算起来的话应当在两年前。中国的外汇储备超过了一万亿之后,一开始还没有提到成立中投公司的事情,一开始大家集中研究从中央到研究界到业界,大家集中研究的就是外汇储备多不多,外汇储备应当怎么使用,但是随着问题研究的深入,大家发现可能就要需要对我们现在的外汇储备管理体制进行比较大的调整,调整的内容之一是中投资公司。
曾子墨:外汇储备到底多不多应该用什么样的标准去衡量呢?
李扬:这是一个争议的问题,我们那时候比较积极的参与了整个的研究过程,在过程中我们有几个比较重要的结论,一是关于外汇储备多少的问题我们过去有一些标准,现在一般的大学本科生都能够背出来所谓三条标准,一个是针对进口的需求,第二是针对还债的需要,第三是为了干预汇率,那么根据这样一些标准,很多人就会变成一个算术问题了,中国的外汇储备大概两千亿到四千亿不得了,就够了,那么这是我们研究过程中逐渐发现这实际上是产生自固定汇率之下的一个标准,一套理论。
解说:通常情况下,国际惯用的三条理论标准下,实行浮动汇率制的国家,外汇储备理论上应该减少。但是李扬在研究中却发现,自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各国外汇储备普遍都在大幅增长。同时外汇储备的功能也发生了变化,由原来的用来作为平衡贸易、债务变成了一个国家财富和收益的象征。
面对外汇储备功能的变化,中国外汇储备改革到底改向何方?如何确保国家战略外汇储备的安全和收益?它国模式是否适合中国等一连串非常具体而有挑战性问题摆在了面前。
2005年,国务院下令此课题交由社科院金融研究所研究。
曾子墨:在研究的过程当中有没有参考一些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方式,特别是像大家常常提到的新加坡的GIC,或者是淡马锡等等?
当时我们就注意到新加坡的GIC,还有淡马锡,但后来仔细研究才知道,这个其中可能有一些误解。这个淡马锡本身并不持有和使用新加坡的外汇,而外汇呢是交给了GIC去管理,而GIC呢又不是一个持有机构,它只是一个资产管理机构,韩国它就有KIC,然后这个日本大概今年年初开始成立一个JIC,就是也都有,然后眼光再放远一点,在北欧我们发现也有这种机构,然后拉美也有这种机构,这三个发现我觉得很重要,那么它应当说对于我们国家外汇储备管理体制改革,对中投公司成立是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的。
解说:进入2006年以来,中国外汇储备增长高达万亿美元,不断迫使用央行票据进行对冲,其利息成本越来越高。同时,通货膨胀压力进一步加大,导致物价上涨,引起货币政策加息,缩小了与美元市差,也增大对国外投资资本的刺激,从而导致内外均衡出现了矛盾,李扬说,这就需要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考虑国家外汇储备的管理问题。
同期:那么在更高层面上考虑问题呢就主要涉及到两个部门,一个货币当局,一个财政当局,那么当时已经大家也都做了些研究,发现,凡是大国,外汇储备主要是由财政当局来管理的,相应的汇率政策,也是由财政当局决定,这个发现和我们这个事实就非常的不合,比如说日本,日本现在大概外汇储备上个月9700亿,其中由日本银行,就是由日本的中央银行持有并管理的300亿,其他都在日本的财务府手里,美国的情况比较特殊,它是联储和美国财政部一对一半,严格的一对一半,然后日常操作是联储操作,对外公布是联合对外公布,在财政部公报和美联储的公报里面都有,它每个月会公布一次,他们联合操作的一些情况。
那么在英国是财政部,欧洲大陆(也是)。发现就是大国,里边的均衡外边的均衡都要考虑,而这两个均衡常常矛盾,由一个当局用一个政策来解决两个相互矛盾的问题,就显得越来越有困难了,就想到是不是要在体制上做一个安排,这个安排就是一个大手术了,外汇储备是不是在人民银行之外还可以有一个机构来管,相应的汇率是不是不唯一的由货币当局来决定,至少要和别的部门商量,这问题就提出来了。
李扬说,外汇储备改革在考虑国家外汇储备财富和投资的功能,实行商业运作的同时,必须承担缓解中国外汇过多增长使命等因素,那么一个独立的、商业化管理外汇储备运作的机构——中投公司就应运而生了。
2007年5月22日,还未正式成立的中投公司向美国华尔街抛出了第一笔投资,出资30亿美元入股美国黑石集团。但是,随后受美国次债危机影响,帐面资本大幅缩水,中投公司首次投资损失惨重。
曾子墨:中投公司成立之后第一笔投资就是对黑石而且很快帐面上就出现了亏损,因此我们也看到舆论上在议论纷纷,为什么最初就会选择黑石呢?
李扬:我觉得民众对它有一些说法,当然也很可以理解,因为一项投资下去只后现在损失20%吧,好象是按照市值算的话,大家觉得这个是很失败的,但是我想要说的是,大家不要用中国A股市场上散户心态来衡量一个国家的战略行为,首先你要是散户心态就不对,大家都知道中国现在股市很火了,但是70%的人不赚钱,是因为这些都是散户,自己持有一个股票,看那个股票涨了,于是忍不住,割肉卖掉这个去买那个,这大家都很清楚,当你都觉得该买的时候它一定是涨到顶了,该跌了,你捂不住的时候它其实正酝酿着上涨,所以得想您这个交易,你持有那个,然后变成这个,不就是肯定亏损吗,整个在涨但是通过你这样一种不当交易这样不当的转换肯定有影响,这种心态不能带到国家的投资里面去。
曾子墨:那黑石公司的投资还是会让很多的人评论说中投公司在拿着国家的外汇储备在,甚至有人会说在进行浪费,会不会对中投公司未来的投资带来一些压力?
李扬:压力肯定会有,但是不会改变它的投资方向,我们前面已经反复说过中投公司实际上是应运而生,很多的国际的经验,国际潮流的变化,国内外汇储备的压力,货币供应增长的压力等等,这个是应运而生的,就投资的方向来说基本上债权性投资不能够成为它的主要投资,否则的话不应该拿出来。中投公司的成立实际上是服务于中国对外经济发展战略转变这个总目标的,从商品输出国变成生产输出国、资本输出国。生产输出是靠我们实体经济单位,到外面去办企业,在当地发展。资本输出就有很多机构来承担,实际上中投公司就是一个承担中国资本输出的主要机构。
曾子墨:那在未来中投公司合格的去完成它所承担的责任您认为最关键的是什么?
李扬:最关键就是借鉴其他国家的经验,一条我觉得应当从他们自己还有社会上就不要给它太多的关注,让它心态能够平和一些,第二点我觉得应当缓步推进,反正从我们看到这样新加坡,韩国,日本的经验,就是在机构成立头好几年,都是在练兵在摸情况,在低调的树立自己的形象,不会很随便的卷入一项具体的商业活动,我觉得可能应当稍微缓一缓这个方面的事,哪怕是一开始委托别人替你去做也会好一些,毕竟这是一个新的领域,毕竟是一个受关注非常高的领域,也是一个可能会存在相当多风险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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