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在柏林市东北,施普雷河流经的一座公路桥畔,有一块不起眼的纪念碑。碑上记载着一位年轻人的名字,君特·利特芬。28年前他因为尝试逃跑,而成为了柏林墙下的第一位死难者。1961年8月24日,西德的电视新闻里出现了这样一条消息,24岁的君特沿着柏林墙边的洪堡港口,寻找去西柏林的路,被桥上的东德边防警察发现,以开枪威胁他立即返回。君特慌忙跳入水中,但他只游了大约30米,就被桥上的警察当场击毙。
现在,洪堡港一带沿河修筑的柏林墙已被拆除,只留下一座当年的瞭望塔,不和谐地矗立在粉色的新建居民楼群中。君特的弟弟约尔根,把它改建为缅怀兄长的纪念馆,而楼下不远处,就是他当年被枪杀的现场。约尔根每天都来这里,守着他的兄长,更向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一遍又一遍地讲述他哥哥和柏林墙的故事。
陈晓楠:赫鲁晓夫曾经在他的回忆录里这样写道,我们怀疑东德人能否严格管制边境,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需要动用武器的时候,德国人会不忍心向德国自己人开枪。我们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民主德国这样回答了我们,你们那里曾经打了那么多年的内战,还不是俄国人打俄国人吗?劳动人民也并不都是站在你们这一边,那些为白军打仗的人是走错了路。他们是被将军和军官们带上战场的,而你们向他们开了枪。为什么你们以为德国人不懂得阶级斗争呢?在履行军人职责,保卫自己的社会主义共和国的时候,我们的手是不会发抖的,事实果然如此。
2007年,有德国研究人员公布过一份前东德边防军下士的档案,里面记载着在1973年10月1日的值勤指示中,有“可以向非法越境者使用武器”的命令。尽管统一之后,也有前东德领导人因为和边境枪击致死事件有关被起诉,但是“下令开枪射击”这样的说法,一直被前东德高层的相关人士予以否认。
解说:柏林墙的东部一侧,有探照灯严密监控,又称“死亡地带”。逃亡者一旦接近,就可能会在没有任何警告的情况下遭到枪击。
关愚谦:你想他们要跑的时候,那边就有警察,就有边界的士兵就拿枪打你的,就打死你的。
解说:1962年8月17日,18岁的彼得·费希特在翻越柏林墙时,被东德守兵击中,倒在墙东侧的无人区内。整整50分钟彼得“救命”的呼喊声并没有打动东德的士兵,等对面的西柏林边防兵扔过来急救包时,他的血已然流尽,无力自救。有人说,在他的蓝眼睛里,最后映出的依然还是东柏林。
汉斯·莫德罗:我今天非常自责地说,回想东德人穿越边境的时候出现悲惨情况,我们在做出政治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在六七十年代,东德人穿越边境时出现了很多悲惨的情况。很多人失去了生命,其他人深受重伤。死者中甚至包括东德边防士兵的家属,这是冷战的结果,是人为冲突的结果。今天对德国人来说,每一例边境死亡案例都是不应该发生的,这不单单是同情,也是因为政治紧张的情况导致了矛盾冲突。
解说:1992年7月,原东德领导人埃里希·昂纳克,曾因与东德人越境被击毙事件有极大关系,而在柏林地方法院受审。后来因为他的健康问题,法院在1993年1月12日中止审判,并取消对他的逮捕令。而东德的最后一任领导人埃贡·克伦茨,1999年也曾因与1984到1989年间的4起边境开枪致死事件有关,被判入狱6年半。
埃贡·克伦茨:那些想非法出境的人,知道非法行为会受到追究,但并不是和今天说的一样,边境警察随意开枪射杀。非法出境的人,每一个国家,每一个使用武器的军队,都有关于动用武器的规定。这一规定,明确说明在何种情况下不能开枪。这种所谓的随意归根于当时的法律,现在人们可以批评当时的法律,但同时要意识到,评价使用于当时这一特殊的边境的特殊的法律不能按照通常的标准。
解说:1963年的圣诞节,一名东德青年爬上墙顶帮助另一名同伴越境到西柏林,被边防士兵击毙死在了西柏林警察的怀里。他成为建墙以来第58位企图越境逃往西柏林的殉难者。而有资料显示,到1989年柏林墙倒塌时,这个数字增加为231名。
关愚谦:在东德的他们那个社会里面的老百姓是不满意这个社会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很多的东德的人就往西德跑。
解说:今天,在费德利希大街上的查理检查站博物馆里,陈列最多的就是当年有关“逃亡”的故事。这张图片堪称柏林墙历史上的经典,这位名叫孔拉德·舒曼的东德边境士兵,在1961年8月15日纵身越过当时的铁丝网障碍,成为边防守军当中翻墙成功的第一人。而对普通东德人而言,跳楼成为了最开始的选择,只要你爬到靠近柏林墙的高楼上,表现出逃亡的意图,西柏林市民就会抬着床单蜂拥前来接应,这种义无反顾的纵身而下,只要把握了方向,就可以顺利落地,越境重生。这位77岁的老太太果断地挣脱东德警察的手,投入了西柏林的怀抱。此后,有更多人用常人难以想像的工具和手段,完成了一个个悲壮而无奈,却又幽默、滑稽,更会令人含泪微笑的柏林墙传说,开始了自己的“胜利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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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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