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韵求学经历曲折
周瑛琦:一直在香港上学的李传韵,到了16岁的时候有机会到美国了,这个机会他可是要把握,他想从这个小鱼缸跳到一个大一点的鱼缸,看看那儿的鱼是怎么样?到那儿他发现是大鱼吃小鱼。虽然有些事情他是达到了他的目的了,梦寐以求的见到美国最著名的一代老师,多蕾茜·迪蕾。除此以外也见到当代最传奇的小提琴家伊扎克?帕尔曼,还跟他进行了学习。但是呢,他也发现美国的非常现实的一面,那就是这个,还有另外一个现实面。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在那儿的教育呢,其实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的平等,而是有所保留的,在各方面,他都有一些,碰到了一些,新的一些困难。因此呢,他也产生了一些变化,从一个乖乖的小孩,开始有一些叛逆,开始养起了一些不良习惯,包括逃学。
解说:初来乍到的李传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语言不通、生活不习惯、同学间的竞争、这些都让他倍感不适。
周瑛琦:你16岁到了美国的时候,你有发现就是大鱼吃的鱼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又借着它们看到自己说,自己真的是,这方面还是不错。
李传韵:那边,当时去的时候我一下吓坏了,因为高手云集,真是很厉害,的确给我带来更大的压力。但是同时,又把那种就是说,有的时候,就是说,我积极的时候,就可以把那种无比的压力化作无穷的动力。后来有半年我就,化作动力,每天拼命的练琴,然后跟他们私下里比比,都是这样。
解说:每天拼命练琴,这让他的技艺提高很快。在学琴的同时,他也认识了几个和自己兴趣相投的好朋友。
李传韵:在知己的身上,也是我的同行,也学到一些。相互啊我们学大家不同的长处,也挺好。当时还跟过两个黑人在一起,然后就是受他们那种很洒脱的音乐上的表演,就是那种影响所以你刚才说我会是那样。但是我就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结果被人误传我去吸毒,我就跟他们抽烟,结果,真是惨。
解说:这样的传言让李传韵十分恼怒,甚至无所适从。他开始反叛,对小提琴的学习也感到厌倦。他开始逃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从朱莉亚音乐学院所在的曼哈顿67街,一直走到30街,这些青春期的叛逆举动让妈妈担心不已。
三姨: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会儿逃学了,一会儿什么,他妈妈有时候一来电话,不行了,贝贝没有了,他小名叫贝贝,贝贝没有了,我现在正在追他,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非常痛苦。
解说:那个时候的李传韵,就像一个从樊笼中挣脱的小鸟,得到了一种彻底的释放和解脱。然而李传韵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走到传统教育的篱笆外散散步,头脑清醒之后,他回到了小提琴身边,重新开始小提琴的学习。为了能够节省费用,他在一个黑人流动区租了一间房居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他第一次经历了惊魂一刻。
李传韵:当时为了求学,在一个,就是这个租金比较廉价的黑人流动区里找到一个房间租。我就不知道,那里是黑人,而且是很低层次的那些黑人流动的地方。那我觉得,然后我就去买东西,然后他们一直跟着我,然后非常还非常友善的跟我搭讪。你哪里来的,香港什么的。我就说,感觉我觉得我可能也是太真这个人,我觉得他们绝对是对我好的,没有藏着,背后没有藏着一丝的恶意什么的。结果在我开门的时候,我也傻,我居然把他们带回家。
周瑛琦:你就直接走到家
李传韵:我以为,因为我挺能聊的。一路在那聊,聊的不亦乐乎的,那种感觉,远自他方的朋友。
周瑛琦:你很会社交。
李传韵:我就跟那些没用的人,下三滥的人社交,都社交不到点上。如果是跟那些经理人,那些才是点上。好我就去那。
周瑛琦:太多人都这样了,没有关系。
李传韵:就是然后呢,一开门,最后他就一下大转弯,然后说,很凶的说:“把你的所有东西拿出来,给我你所有的钱”,然后当时里边有几百块,全拿走了。还剩四十块给我,作为手下留情,刀下留人。就算了,反正当时,后来这个事完了之后呢,我又被就是说所谓的那个,另外的那些黑人撬了门,把门撬开了而且窗户也撬开了,进来偷了手机什么东西,很可怕。
解说:惊魂未定的李传韵回到纽约,又坐进了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教室,小提琴之母多蕾茜·迪蕾像个慈祥的老奶奶一样,原谅了自己的中国学生。
周瑛琦:你在美国遇到了多蕾茜·迪蕾,非常著名的一个小提琴老师、教育家,她很多很多的名小提琴手,什么什么首席,什么独奏都是出于她手。
李传韵:是约夏·贝尔就是约夏·贝尔的老师。
周瑛琦:你受益最大的是哪一方面?她给你教什么?
李传韵:其实还真是,受益最大的是交际方面,但是好像我做不到。
周瑛琦:这个很好很好,这个很有意思,因为很多人,看电视机的朋友他不是音乐家,他能从李传韵那儿学到什么?学到说,原来这个社会是需要交际的,不管你是不是天才你都得会交际。那多蕾茜·迪蕾怎么教你交际?她是一个老太太了。
李传韵:她那次就是说,她希望叫人带我去喝酒,然后跟人要聊天,说让我Open my heart。说我太过封闭自己,拉完琴自己就躲起来了。她说你这样怎么宣传自己呢?所以她是很棒的那种推销的那种。美国都是这样的,没错,也是很对。
周瑛琦:那你有后来听她的话吗?听了她的话出去。
李传韵:我还是比较矜持,这也不叫矜持。不是,我音乐上应该是比较狂野。但是好像,交际上比较萎缩,不叫矜持,比较萎缩,我害怕。
解说:迪蕾要求李传韵大胆地表现自己对音乐的想法,要放开,要释放自己的全部激情。这让性情本来跳脱的李传韵如鱼得水,他渐渐融入了美国社会,并学会了用琴声表达自己的心声。与此同时,他的另一个老师,小提琴家伊扎克·帕尔曼,也教给他许多琴弦上的技巧。
李传韵:在揉音方面他给我一些建议,然后还有就是在双音的,我们小提琴双音的换把上,我也从他那儿得到一些宝贵意见。还有他就是告诉我,拉小提琴手臂这块,我记得右手。他还当时还很看得起我们中国的太极拳,他就说,这有时候连弓的时候,应该像你们的太极,这样子,我这对他这个很有印象。很圆润的,这是一个非常高超的境界,你这样去拉它的话,就天衣无缝了。那个音乐会更连贯,对,这个我记得,很棒。还有他模仿小鸟声,很可爱,在琴上,他做得很到位,很棒。但是呢就说,他毕竟是犹太人嘛,他主要心思还是在帮他的犹太人身上,培养他们的下一代。但是我作为中国人已经很有幸能够碰到他,并且受到他的一些指教了。
解说:李传韵不失时机地,拼命吸吮着小提琴音乐的精华,专心致志地观察帕尔曼的一招一式,回到家里就对着镜子模仿大师的一举一动,走火入魔般地反复练习,甚至坐地铁时也不忘听帕尔曼的CD。
周瑛琦:我听说你有一个故事就是坐在地铁上,琴放在旁边,然后下地铁就忘了琴了。
李传韵:是的,因为我在听CD,结果听得太投入了,忘了。
周瑛琦:我也干这种事情。
李传韵:是吗?
周瑛琦:然后就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笨,那么笨,那么傻。
李传韵:证明你很专注,很投入,是好事。
周瑛琦:不,不,不,就不知道是少了一根筋还是什么,我觉得我天生少了那根天线。
李传韵:但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在别的方面很独特。
解说:孜孜不倦的学习让李传韵的琴技提高很快,渐渐在当地有了一些名声,登台亮相的机会也随之多了起来,而他骨子里古灵精怪的性格也完全显露出来。
周瑛琦:听说有一次你在外国吃饭,然后自己吃完了那个东西,然后看到旁边老太太的肉没吃完,没有动,你就说:“那我可不可以吃”然后吃完她的之后你就上台表演,乞丐的行为。害她吓一跳,这个人就是表演艺术家吗?在旁边跟我要我的饭吃。
李传韵:对,乞丐的行为。
周瑛琦:是真的吗?你也没有,不加思索的。
李传韵:可能的确是没有想到我自己的身份上的,贵与贱什么的,我觉得我想的就是,能够在台上拉好琴,然后能有吃有喝就行了。
解说:在外人眼中,李传韵的这些举动也许不够成熟,觉得他行事怪异稚气,不懂融通,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善良,乐观豁达,并有一颗赤子之心。在2003年非典肆虐之时,李传韵如何由纽约回港,顶替小提琴大师索罗门·泯茨的音乐会,第一次涉足电影又会带给他怎样的感悟?《大剧院·零距离》稍后继续为您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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