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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要改变一种电视说话的方式,不要按照台本来演给观众看,而是很真实、很自然的聊天。所以这个节目经常跑题跑不停,也无所谓,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2008年1月16日,《锵锵三人行》正在香港凤凰卫视的摄影棚里录接下来几天要播的节目。趁着录影的间隙,新周刊进入棚里拍摄窦文涛和嘉宾聊天的画面,孟广美面对摄影师感到好奇,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有人来拍照。窦文涛说:“我们节目到3月份就满十周年了。”孟广美和梁文道都大为吃惊,心生感慨,这个他们经常来“串门”的节目,不知不觉就走过十个年头了。
“很不容易啊。”孟广美说。窦文涛回应:“是啊,十年了,到处都在变,我们算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聊天,开麦拉
“锵锵”在香港的导演黎锦晖负责的是技术活,是除了窦文涛以外,十年来始终一直在和这个节目打交道的人。他的印象里,只有一次他把片头的音乐重新拿去混了一下音,以及把背后的实景换成了3D背景之外,再没有大的变化了,始终都是一个铁打的窦文涛、两个流水的嘉宾,三个水杯,开聊。
1997年年底,曹景行来到台里,次年3月份开始给“锵锵”做策划。“台里对文涛的潜能是有一个认识过程的,之前窦文涛和吴小莉一起主持新闻节目《时事直通车》,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直到1997年香港回归的时候,凤凰卫视做了一个“60个小时说不停”的节目,6个主持人,窦文涛是从头撑到尾,一人就说了6到8个小时,“台里开始认识到,他说话的本事特别大。文涛当时就跟老板谈,想做一个脱口秀的节目。”
刘长乐替这个节目起了名字,到了1998年4月,节目正式开播。曹景行回忆说,之前只做了一次样片,并没有太多的准备,因为这个节目要营造的就是老朋友聊天的气氛,话题也都是嘉宾提前碰一下,“老朋友聊天还需要准备什么呢?”
最早的嘉宾组合有三对:张坚庭和李纯恩,马家辉和郑沛芳,曹景行和潘洁。在节目还没有正式定型的时候,讨论很多都是新闻话题,但是用一种轻松的方式。当时作为窦文涛助手的张小蓓说,剪新闻片是她的一项大工作:“每次用的片子要找好,一些新闻片要重新剪接的话都要弄,用的大部分片子都是《时事直通车》的。”曹景行说:“刚开始还很严肃,经常讨论重大话题,我记得刚开始就做印尼总统苏哈托下台。”然而这个节目的目的是让话题更松弛,此后就加入了很多软性的话题。
从小圈子开始忧国忧民
“锵锵”现在的主编邹倚天说,在她还在美国上学那会儿,窦文涛是她的偶像。在她的记忆里,最早开始喜欢“锵锵”的是一个小圈子,不是主流人群。“北京那一帮以前在88号里混的人全看这节目,觉得话题全聊他们心坎里去了,终于有一个节目不‘装’了。”在她开始关注“锵锵”的时候,这个节目已经脱离了早期还带点严肃的新闻话题,原来星期六的时候有一个浓缩版,把精彩的片段在星期六重放一次,张小蓓说:“当时文涛对这个浓缩版也感到比较苦恼,因为这就意味着每到周四周五就要把之前录好的节目再重看一次,看完再剪出来,很辛苦。后来我们就想不如做《明星三人行》试一下。”于是很多天王级的嘉宾,比如王菲、刘嘉玲、黎明、刘德华都来参与节目,一下子就把招牌做响了。
之后有一段时间,窦文涛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很多时候都是聊自己的事,比如昨天晚上在哪儿玩了,遇到了什么人,这都可以聊一集。那个时候又流行“段子”,窦文涛就经常在节目里引用,“那时候没有这样的节目,所以‘锵锵’一出来给人感觉特别不一样。有人说让文涛写博客,文涛说:‘我不写,我每天都在那儿说半个小时呢。’多少有点真人秀的感觉。靠着一个主持人的魅力来撑起整个节目。”
时间长了,节目又需要转型。“不能光聊个人的东西,要关心大家关心的事。”邹倚天说,“文涛说是别人‘忽悠’他了,要他忧国忧民,其实也是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有这个良心和责任感吧,所以现在聊的话题面也广了,各个层面的人都能找到他们想听的。”这么一来,“锵锵”的工作量也开始大了,“后来的工作方式就是我先看所有的新闻、事件,然后整理出一个提案来跟文涛商量,不停地沟通不停地调整,一直要到录像之前才定下来。那时候我们几乎每周末都要通很长时间话,聊到很晚,星期一一早就来录节目。”
到首都去
在香港的时候,电视台一直把人手控制得很严,邹倚天说除了主持人窦文涛之外,负责内容的也就是她一个“光杆司令”,而她也是3年前才参与“锵锵”。“锵锵”真正有了节目组是在2006年春节以后,这个组在北京负责准备资料、联系嘉宾和后期合成剪辑,但也只有一个“半脱产”的制片人(他还负责其他节目),加上一个正式员工和三四个实习生。
“这个变动是我提出来的,”窦文涛说,“因为老节目的发展是一个问题,十年来的形式一成不变。过去是‘老友记',天天是文道、子东、广美几个人。但人会喜新厌旧嘛,总是这几个人,会呈现一种稳步下滑的态势。我们想到北京去找新的嘉宾。”
然而北京的嘉宾不如想象中的好用、好请。一周五集,光是找嘉宾就让节目组快吐血了。邹倚天说:“去的时候还想应该很容易,现在除了查建英之外,还没有特别合适的。很多嘉宾其实是有多方面障碍的,一些北京的嘉宾会回避一些话题,特别多顾虑;还有一些是紧张,底下聊得特别好,一上镜头就不行了。虽然它让人感觉像是私人性质的聊天,其实不是,这里面是有技巧的。”
2006、2007这两年的实验,让窦文涛感到“改革也要渐进式的”,重心一下子全移到北京之后,天天都是新嘉宾,过去这种“老友记”聊天的气场没有了,找来很多明星、很多“腕”,观众又觉得变成访谈了。“所以现在就像钟摆一样,要往回退半步,要‘坐港望京’,一半保底,一半创新。”窦文涛目前不得不每个月两次在香港、两次去北京录制节目。
十年之后
“现在到了第十年,也挺难的,就是一个瓶颈,文涛觉得没什么新意,再这样做下去有什么意思呢?收视率也一般,在北京做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新嘉宾很难找,要依靠原来的老嘉宾能依靠多长时间?要知道美国的一些大的节目有多少人在背后工作?我们就这几个酸瓜烂枣,挺了这么长时间。文涛自己有时候都说,能不能不做了?”站在十年的节骨眼上,主编邹倚天说。“但是老板不同意,老板觉得这是一个品牌,而且是完全原创的,怎么可以随便丢了呢?能坚持就坚持,对于凤凰来说,没有《锵锵三人行》,观众可能会觉得:凤凰出事了。”
于是“锵锵”还在努力着往前走,“常任嘉宾”许子东说,他觉得这个节目能够坚持做到现在,回头看是件极有意义的事:“有的作家,人们对他最高的评价就是:‘他几十年前写的文章,现在不用改就能出版。’这句话分量很重。因为社会环境、历史、公众场合,于公于私,能够一辈子说的话不脸红,其实是一个挺高的要求。尤其是面对大众传媒,传媒的口味天天在变,风气、潮流、口号、政策也天天在变,我们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将来如果人们对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感兴趣的话,他们也可以看到一些朴素的人,哪怕当时我们的说法都错了,哪怕我们的见解是非常幼稚的,那也没关系。”来源:新周刊 文/胡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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