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让人得到自由,也让书得到自由,让人们发现了自己的顽强意志跟作品本身的不可征服。
除了教人发财的书我什么都看
记者:您藏书万册,写书评,主持《开卷8分钟》,那么您对哪类书有特别的偏好,您觉得书有好、坏标准吗?
梁文道:偏好的书很多,一类是古希腊哲学、文化、历史方面的图书;一类是与知识分子相关的,比如说传记;还有一种与书有关,比如研究图书馆、藏书楼的书。除了教人发财的书,我什么都看。我觉得好书的标准有很多,坏书长得都很像。我对坏书的定义标准--一本书让我觉得它的出版社,它的编辑,它的校对、印刷、设计、作者,大家都不认真的书,就是坏书。这种例子很多,就是它有一些常识性的错误。
我看韩寒的作品和王蒙作品的角度是一样的
记者:您怎么看现在80后作家的书?从什么角度去读他们写的东西呢?
梁文道:我没有一个80后作家的准确概念,因为在我心目中他们是不同的作家,比如韩寒和郭敬明,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80年代出生的就归类在一起,我对这个归类范畴是有保留的。我读任何一个文学作品都是从欣赏的角度出发,没有什么特别。我最初看他们的书会想到他们的年龄、成长背景,但在看的过程中会慢慢淡忘这些东西。因为我不是在做研究,那么我看韩寒的作品和王蒙作品的角度是一样的,虽然一个是年轻人一个是老前辈。
记者:阅读应该是一种爱好,但当这种爱好变为工作的时候,还有享受的感觉吗?
梁文道:我承认现在读的书并不都是我最想读的,这种状况很久了,20年来我都把兴趣变成了工作。我喜欢看电影,后来我写影评;我喜欢艺术,就写艺术评论;喜欢吃喝又开始写饮食文化的东西……不过我尽量让自己轻松面对,而且一定会留些时间给自己,留一个后花园给自己,不能全部拿出去"卖"。
王朔是个只要你接触过他就很难讨厌他的人
记者:前段时间王朔出新书《我的千岁寒》,炒得很热,您怎么看他的书和他的人?
梁文道:王朔是个只要你接触过他就很难讨厌他的人,他比较可爱、善良、纯真,跟他在书里面表现出来的那种玩世不恭和那种浅浮的态度不一样。他喜欢挑衅,喜欢骂人,但他骂自己更狠,想把所有人都揭穿了。至于他的新书,我觉得里面一些对科学知识的运用有逻辑混乱的地方,对于某些概念的理解我也有不赞同的地方。可我觉得这本书让他走进一个作家生命中很重要的阶段,他在为自己写,跟以前很多作品是为别人写不同。
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东西要和别人分享
记者:那么您会不会写一些和自己的经历以及思想有关的书,毕竟您的《弱水三千》都是在介绍点评别人的书?
梁文道:不会。我不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我的人生平淡、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东西要和别人分享,而我的思想也都出现在我的节目和文章里了,《弱水三千》也表达了我的兴趣和一些想法,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我的规矩是,不谈私生活。
记者:您身兼多职,包括总监、主持、作家、讲师、策划,您会否觉得自己就像《阿飞正传》里的"一只无脚的雀仔"?
梁文道:不觉得,我也不喜欢那种状态。因为无脚的雀仔是没有任何的承担,不想着地,但我做那么多的事情,不是我不想承担,而是想进一步地去满足自己的承担,实现对自己的盼望。
记者:据说您有不吃麦当劳、不穿耐克鞋的"癖好",为什么?
梁文道:这只是一种道德选择,因为以前这些大品牌涉及一些我不认同的资本主义管理法,和他们的商品无关。
记者:您一直以来都关注弱势群体,还参加各种社区工作、反战运动等等,您内心里有英雄主义倾向吗?
梁文道:小时候有,我曾经想当神父,想拯救世界,但后来关注弱势群体是因为他们很多就生活在我身边,我爱他们,觉得他们不应该受到那样的经历和对待,就这么简单。
记者:听说您曾经办了个书院叫"牛棚"?
梁文道:之所以叫"牛棚",一是因为在港英时代它就是个牛棚;二是因为它是一个民间交流、互动的地方,既有哲人、教授、作家、影评人的系列讲座、世界十大导演作品赏析,也有街头小贩,讲述一个小贩眼中与众不同的"香港地图":哪里客流最好,哪里躲"扫街"最快,以及怎样的小贩车最经济实用……但是因为资金问题,它现在已经没有运作了。
现在到了确认自己是留在地上的年龄了
记者:您觉得自己达到人生现阶段的预期值了吗?您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梁文道:我之前没有预期,可能有的人会认为我有名有利,可我可以坦白我到现在还没买房子,而"名"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只能说我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善用所谓的"名"。至于未来,我没有规划。有一句话是"我们曾经都想飞,但到了最后我们都留在地上",我现在到了确认自己是留在地上的年龄了,顺其自然就好。
记者:做这么多事,您觉得累吗?
梁文道:很累,但也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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