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曾不及敌军九分之一 但却让对手惊叹：不容小觑

中国空军在杭州笕桥取得第一场空战胜利

旁白：1937年抗战战略防御阶段，中华民国主力战斗机为霍克三，最高速度每小时360公里。

黄孝慈（空军史专家）：霍克三，这是霍克三，这是美国寇蒂斯公司出产的，在我们抗战初期的时候全靠它，高志航啊什么，都是飞这个飞机的，因为什么，它操纵面比较多一点，另外它两个翼，浮力也大，像这个什么副翼什么它是双的，这比较好。它当年这个飞机因为速度慢，它都是缠斗，所谓缠斗就是现代的特技飞行之一部分，大家你咬我的尾巴，我咬你的尾巴这样，这个双翼机的缠斗性能好，就是做特技好。单翼机就是速度快，可是按这个发展来讲啊，以速度取胜这些年，作战技术再好人家打了你一下就跑掉了，你没办法。

解说：也在1936年日本最早的单翼战斗机问世，这一年是日本纪元2596年，因此命名为九六式。它的时速比霍克快六十公里。在战争爆发的时刻，中国空军可用的飞机不到三百架，被打下一架就少一架，而日本则多达两千架，并且可以源源不断生产。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中日之间酝酿已久的决战终于到来。紧接着8月14日，中国与日本帝国之间的空中对决在杭州上场。这天上午，中国空军已对上海的日本军事基地发动空袭，从航校毕业担任中队长的刘粹刚率领霍克三机群正在搜索目标。为了阻止中国空军的空袭行动，日本轰炸机扑向杭州笕桥空军基地，他们信心满满，甚至不要战斗机护航。下午，二十一中队少尉飞行员金安一经过长途飞行，准备在笕桥落地加油，他不知道他即将目睹一场关键的空战。

金安一：当我们滑行到停机线附近时听到总站长大声呼叫，敌机二十分钟就到，赶快起飞。这就是真战的开始。我们三架飞机立即掉转机头，升空迎战。此时，我们尽量向四周搜索敌机，可能始终未能发现，而我们飞机的油量已到非落地不可的时候了，忽然一架飞机很近的在我左前方峻急地斜侧钻升，原来这是大队长高志航的座机，就在这一刹那间我看见了，啊，血红的太阳膏。

解说：这场战役高志航与谭文首开记录，合力击落一架敌机，李桂丹、柳哲生与王文骅共同击落另一架。八一四笕桥空战日本轰炸机被击落两架，重伤两架，轻伤两架，这是全面抗战爆发以来第一场空战胜利。

旁白：他们在人类最大的战争中成长，别无选择。

都凯牧：真是开玩笑说，叫你什么时候死啊，你也，不去也不行。

李继贤（1913年生江苏人中央航校十六期：回不来呢，就不要回来了，回得来，就回来了。

旁白：他们战斗在云霄，胜败一瞬间。

夏庆华：他一穿上那黄色的衣服，我心里真的担心。

旁白：每一次起飞都可能永别。

金英：每天吃啊住啊，都是在一起的，但是十二月一日一看一百四十七个人只剩三个人了。

旁白：每一次落地都必须感谢上苍。

高友良：我知道我父亲是很光荣的一个人，但是那个时候牺牲的人物也很多，我爸爸不过是第一个为空军牺牲的而已。

刘粹刚壮烈殉国 年仅24岁

姜楠：笕桥本是位于杭州城东北的一个普通小镇，80年前笕桥之战的辉煌将这座小镇载入了中国抗战史册，在这场空战中参战的中国飞行员是在长途飞行几小时之后抵达笕桥的，相比于身体上的疲惫，他们更害怕的是飞机燃料不足，抵达时已有飞行员反馈说燃料不足必须加油了，但是大队长高志航经验非常丰富，他说他已经计算过了，飞机所剩的油打完一场空战足够，果然高志航和战友们越战越勇，仅用30分钟就结束战争，打了个漂亮的胜仗。这战果不但日军没想到，就是当时二战中的盟国美苏都没想到，从8月15日开始，惨败的日本空军以号称“空中精锐”的木更津和鹿屋航空队的百架飞机为主力，开始报复性攻击。

解说：1937年8月15日，愤怒的日本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下令，尽速以能够使用的全部航空兵力急袭敌空军。这一天，从杭州湾到首都南京上空中方击落三十架敌机，其中两架由高志航击落，接下来连续几天日本的精锐航空队原本准备用来对付美国，战力整整削减了一半。8月，这一连串的短兵相接，17日阎海文在执行轰炸任务时被高射炮击中，他跳伞误入日军阵地，这个曾在航校校史上创下打地靶满分记录的21岁小伙子，以随身手枪反击包围他的日军，并高喊“中国无被俘空军”，然后留下最后一颗子弹自杀。日军感佩他的壮烈，为他安葬时并立碑写着“支那空军勇士之墓”。日本记者在报道他的事迹时更感叹，中国已非昔日之中国。19日，沈崇诲在攻击日本船舰时座机受损无法顺利返回基地，这时候他发现更多敌军目标于是这个在清华大学毕业之后投笔从戎的25岁年轻人决定加足油门冲向日本军舰，在爆炸声中跟敌人同归于尽。中国飞行员的英勇大大超乎对手的意料。

10月，刘粹刚受命防卫南京领空，许希麟也跟着夫婿搬到南京，这时候日本最新的九六式战斗机刚刚投入战场。

男：太太，太太，鬼子飞机来了，赶紧到防空洞去，太太，太太。

许希麟：现在入目所见，我们的一架霍克好像已经甩脱了，多架敌人的战斗机单独地疾疾而驰，而后面仍就有一架银色，而且漆有太阳图腾的日本战斗机穷追不舍，我的心要蹦出来了，我不自觉地紧贴着栏杆，我的手指几乎要插进栏杆里，因为那霍克神鹰的腹部触目的是清清楚楚的2401机号，粹刚，粹刚，那是粹刚啊。突然一阵狂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我惊魂初定，直见远处阳台上的老百姓正跳跃着挥舞着双手，我的双腿几乎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两个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多少快乐，多少心酸的泪。

隔天，粹刚休假回来，我们相视而笑，他拥着我问道，你都听说了，我摇摇头说，不，我全看到了，你在天上拼命，我却躲进防空洞，我觉得这是我俩生命上最大的讥讽，我做不到。

解说：这场空战刘粹刚面对日本王牌飞机毫不怯场，在最后关头以高超的技巧逆转胜利，成为人人津津乐道的空战英雄。开战三个月，刘粹刚已经击落七架敌机，跟高志航、乐以琴、李桂丹并称空军“四大金刚”。但是在南京空战中，刘粹刚率领的24中队损失了一名同僚曹芳震，李兑承见到丈夫的随身手枪便跟刘粹刚说。

李兑承：我什么也不要，把这把枪给我留作纪念吧。

刘粹刚：这是公家的东西，必须上缴，你没有持枪凭证，也不便于携带。

解说：刘粹刚断然阻止了李兑承想自杀的念头。战斗任务接连不断，这期间刘粹刚写了这么一封信给许希麟，“假如我要是为国牺牲，杀身成仁的话，那是尽了我的天职，您时时刻刻要用您最聪慧的脑子与理智，不要愚笨，不要因为我而牺牲一切，您应当创造新生命，改造环境，啊，我只希望您在人生的旅途中永远记着，遇着了我这么一个人，我的麟，我是永远爱你的。”两周之后，刘粹刚率队北上支援战斗，当时天气恶劣又缺乏无线电通讯，他们未能及时找到机场，刘粹刚发信号弹帮助僚机跳伞，自己坚持驾机迫降，在夜晚昏暗的视线中，不幸撞上山西高平县的魁星楼，当场死亡，年仅24岁。

姜楠：刘粹刚是中国抗战中击落敌机数量最多的中国飞行员，共击落日机十一架，击伤两架，他自己从未有被击落或受伤的记录，在对日空战中他常以寡敌众，以弱抗强，因战功受颁七星星序奖章及二等宣威奖章各一枚。刘粹刚壮烈殉国后，国民政府为表彰其英勇杀敌不畏牺牲的精神，追赠他为空军少校，而他的爱妻许希麟也写了《念粹刚》一文，怀念这位英雄爱人。这篇文章后来被国民党教育部编入当时的国文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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