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魔岩三杰”少年得志 做选择会偏激

张楚：“魔岩三杰”少年得志 做选择会偏激

1994年春天，张楚与同属于魔岩唱片的窦唯、何勇，组成魔岩三杰，同年魔岩三杰与唐朝乐队，赴香港红磡体育馆，举行中国摇滚乐势力演唱会，引发强烈的轰动与共鸣，昭示着中国摇滚音乐全面的繁荣。

没有华丽的装饰，张楚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一把椅子，一只话筒，就足以引沸全场的气氛，那一年张楚27岁。

然而这吹响中国摇滚乐的号角，原以为是高潮的开始，却成了最后的巅峰，随后三人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何勇曾这样评价过魔岩三杰，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了，而那场演唱会只能成为人们记忆中的经典之作。

陈鲁豫：你是不是跟20年前，体重没有任何变化？

张楚：对，就21岁胖了一次，就再没戏了。

陈鲁豫：你所谓的胖过一阵，那是在我们。

张楚：就是肉上开始有脂肪，现在几乎肉没有脂肪。

陈鲁豫：所以我其实很怕一个男人，到了中年之后，有个什么肚子什么的，就你保持还当年那个状态。

张楚：我觉得也不是啊，很多女生也很喜欢那个胖大叔，觉得很有安全感，像我们这种瘦的一看简直，经常会有人被人误会，你是不是，我前两天在市区收快递嘛，我去那个物业公司，说你不是挺有名的吗，你怎么，你怎么也不唱歌了，我说没有啊，然后他走过来，走到离我很近，你是不是像那些人，你是不是吸毒了。

陈鲁豫：送快递的人是吗？

张楚：不是，物业那个阿姨，他说是不是吸毒了，我说不会吧，不是所有的人都闲着没事儿干那个吧，就是所有人都觉得瘦的人，都会有这个问题。

陈鲁豫：好吧，我同情你作为一个瘦的人。

鲁豫说：

第一眼看到他，还是当年那个就是瘦小那个劲，但脸上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时间的流逝，毕竟是21、22年过去了，他还是变老了。

陈鲁豫：90年代初那个时候，当时你们那一拨有好几个音乐人，可能几乎在从一个时刻开始，开始在比较大范围的被观众，被受众知道，熟悉，喜欢，那种感觉是，对你来说像什么厚积薄发，还是等待了很久，被大家发现，那种感觉在你心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张楚：在我心里面，我觉得我们算，中国话有句话叫什么，成名太早吧。

陈鲁豫：成名太早，其实按年纪来说，也还好啊。

张楚：是吧。

陈鲁豫：你的意思成名来的太快，你这叫什么，少年得志，是有那种感觉。

张楚：对，稍稍有一点吧。

陈鲁豫：那你认为在你们这个行业，什么时候是合适的年纪？

张楚：应该再晚个五六年吧，对啊。

陈鲁豫：所以当时那种成名，是你完全没有意料到的。

张楚：意料到，但是你成名之后，自己再做选择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偏激，比如说我就会跟我的女朋友说，我想，想要去，我们不做这个行业了吧，我要去换一个。

陈鲁豫：不要做音乐了？

张楚：对。

陈鲁豫：为什么？

张楚：因为觉得就这样了，单调重复了，就没什么意思，我应该去上个别的班，或者去别的行业里面做一下。

陈鲁豫：你有这样的想法，会有这样谈话，是在1994年香港红磡的演唱会之后。

张楚：对呀。

陈鲁豫：就那最最，我们说最最那个顶点的那个。

张楚：是。

陈鲁豫：那个事情发生之后。

张楚：对啊。

陈鲁豫：这种，这样的表达，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在那样一次辉煌的演出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其实是有落差的。

张楚：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就是中国的音乐行业，它是一个小行业，它不是一个大行业，所以人的那种，人的这种丰富性和那种精神性，我觉得那种历练还是会差一些，你明白吧，不管你多有钱，你多有名，实际上你的知识结构，或者你的一种脑力，你的用心，你的专心度，或者你的潜意识，我觉得都不够优质。

鲁豫说：

1994年，他们那时候是处于最最，事业可能最辉煌的时候，尤其是那么年轻，像他说的是成功来的太早了，他应该是没有准备的，但在那个最辉煌的之后，你会看到特别残酷的现实，就是其实中国的市场，没有准备好，中国的观众，听众没有准备好，没有人能够托得住你的那个辉煌跟成功，那种巨大的落差，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接受得了的。

张楚：让自己安静下来是自我救赎唯一方式

解说：2000年，港台音乐开始流行，充斥着市场，再加上大量的商演邀约，和批量化的音乐市场，这让当时的张楚完全无法适应，最终无奈的他决定离开北京。

陈鲁豫：所以哪怕在你离开北京，最不快乐的时候，你内心还是个乐观的？

张楚：对啊，虽然身体上会有一种，自发性的情绪，或者抑郁啊，或者不快乐，但是从生命的本性上，会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

陈鲁豫：其实这个时候的人，反而是需要音乐的，我老觉得这个时候对人会有一种救赎的力量。

张楚：我觉得这个人，我经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人最大能救赎自己的，就是让自己安静。

陈鲁豫：让自己安静。

张楚：对，我试过各种各样的我觉得最大的，能让自己救赎的，就是别听自己在那瞎吵吵，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要想坏的事情，也不要浪漫的想好的事情，安静下来就回家了，是这种感觉。

鲁豫说：

我觉得就是那个时候，整个音乐市场可能变得很热闹，但那些热闹喧哗，跟你没有关系，而且你本身也不太喜欢那样的喧哗跟热闹，让你演出，你可能不想去参加，人在那样的环境里面，生活会很痛苦，所以只有离开，离开是逃避，也是一种救赎，我想那个时候，就是张楚离开北京去西安的一个原因。

陈鲁豫：比如说我老是在想，人这一生当中，有多少年是比较快乐的时候，如果问你的话你到目前为止，40几岁人生，有哪几段人生，是比较快乐的？

张楚：有几段人生，有个三四段吧。

陈鲁豫：三四段，小时候算一段吗？

张楚：对，小时候一段。

陈鲁豫：然后。

张楚：然后爱学习的时候算一段。

陈鲁豫：学习你指的是？

张楚：初一那个，那个时候。

陈鲁豫：所以你那两年是一个非常传统意义上的，很乖的孩子，努力学习，上进的孩子。

张楚：对，我妈看我的表情，都是一个轻松的表情，然后好，接着快乐啊，然后再往下快乐又是算，在90年代初吧。

陈鲁豫：就到了北京。

张楚：对。

陈鲁豫：开始做音乐的那一段时间。

张楚：做音乐到这种，去红磡演出到1994年，差不多三年多的时间吧，是中国现在音乐的一种，刚发展的那个阶段，跟商业结合的很多，发展一个阶段，然后后来又不行了，不行了然后，然后又到了什么时候，想想，我觉得，我自己觉得，就是我个人经历来说，我觉得中间要说快乐，其实少了一点，这十年少了一点。

陈鲁豫：如果一个人需要想很长时间，想我快乐和不快乐的时间，基本上不快乐时间可能多一点。

张楚：对，少了一点，然后也谈恋爱，但是每次，谈过两次，很认真谈的，然后每次也觉得，不是我要的东西，或者我不知道，我再要什么东西了，所以我就找不着了，就是老是因为这个环境，给了那个什么东西，你就要一个，但是不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真想去要的，所以就不会快乐，所以我到现在，我觉得到今年，我又开始说，我不行，这样太不快乐了，我一定要开始重新问我自己，我想要一个什么，让我快乐的事儿，我一定要去做。

稍后播出

张楚：怀念热爱文化向往精神世界的九十年代

解说：由张楚、何勇、窦唯组成的魔岩三杰，成为一代人的集体回忆，也曾把90年代的摇滚乐，带上巅峰，然而经历了辉煌时代之后，窦唯渐渐的不再发声，走出大众视野，张楚也曾在2000年离开北京，过上隐居生活，火爆的何勇也开始沉默，2006年，窦唯被曝出因不满某报社对其个人的报道，而冲进报社办公室砸坏设备，并烧毁报道编辑的汽车，在此之后，鲜少有窦唯的新闻，他也极少出现于众人的视线中，让人不禁惋惜，而何勇最新的消息则是在2015年12月，被曝出因伤人而被警方拘捕，接连的负面报道，不禁让人们感叹，辉煌一时的魔岩三杰，从曾经的文化主流，慢慢走向边缘化，可能留给人们更多的是感叹和唏嘘。

陈鲁豫：很多人还是对你，什么窦唯、何勇，所谓魔岩三杰那概念，是特别特别。

张楚：对。

陈鲁豫：但我知道，其实你们三个人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的，在生活当中。

张楚：对。

陈鲁豫：你自己偶尔会怀念当时那个，那些日子吗，比如1994年的香港红磡，当年那些。

张楚：对，我会怀念，90年代那个时期的那个，我们那个时候对文化的热爱，很热爱的那个时期，大家就像那个做乐队，做这种乐队去演出，然后听音乐和很多人，像你刚才说的，这人看着有点酷，但实际上不是，实际上是自己在，有自己一个，有一个精神上的一些向往，那个时期。

陈鲁豫：的确在我们看来你们都很酷，那在你看来，你们三个人谁更酷？

张楚：当然是那个窦唯、何勇啊。

陈鲁豫：或者这样说吧，你分别来形容你们这几个人，无论是性格，或者是你感受到的，觉得他们分别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你感觉到的？

张楚：我觉得窦唯要温和一些，何勇要激烈一些，然后，而且窦唯的那个，他对一些音乐的研究的深入，可能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好的一个，何勇他是很北京性格这样。

鲁豫说：

我只看过一次窦唯的现场演出当年，我不是个摇滚乐的歌迷，但我都能够被他那种演唱所，好像吸引到，震撼到，我想张楚也是这样，何勇也是这样，张楚在舞台上，应该是有一种安静的力量，何勇应该是爆发力更强，而窦唯是更，更内敛一点，他们真的不仅仅是歌手，他们是音乐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一种文化人的气息吧，他们有挺丰富的内含的，成为一个时代的一个文化符号，是必然的事情，但我的理解，他们三个都有一种气场，那种气场可能就是所谓的，偶像的那种吸引力，我想他们三个，都是很有魅力的人，无论在舞台上，还是在生活当中。

陈鲁豫：我的感觉是见你之后，我觉得你，你是三个人里面，可能最，最温和的一个人，窦唯也温和，但窦唯的温和会比你多一些锋利的东西在里面，他可能，他可能会表现的更执拗，而你把你的执拗是用一种温和的方式，会表达出来，所以你是，我觉得你是最温和的，何勇可能是最激烈，因为激烈可能他反而会有一些脆弱的东西在里面，你跟窦唯可能属于比较有韧劲的那样的人，这是我的理解，我不知道对不对，我的感受。

张楚：对，我觉得某一些,某一些因为我性格，也算是比较内向的那一种，不太，不太能够去，喜欢用包容的方式来看待整体，然后在中间来看自己，一种自我的关系或者一种，在存在感上不是那么的，在磕环境的存在上，是采用了一种不是那么直接的方式。

陈鲁豫：我觉得你们都属于一种传奇，就是可能人不在江湖，但江湖还有你们的传说，当年江湖一直有一句话，你可能也听到过，有那个，有真的有假的，就是说什么张楚用个引号死了，然后窦唯是成仙了，何勇疯了，就里面有一些真，有一些假，更多是别人的一种怀旧感慨，你自己听到之后，会不会也有一些唏嘘或者是？

张楚：我觉得这种怀旧来的太早了。

陈鲁豫：只能说听歌那代人自己先老了。

张楚：对。

陈鲁豫：其实也不早，也过去有20年了你想，我们都是，我们都是按那个1994年那个，作为一个时间坐标，那过去有21年了，22年了。

张楚：有一些唏嘘我觉得是应该的吧，但是我觉得其实，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你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你会有一种很大的遗憾，我觉得很多人都已经是结婚，有家庭有孩子的一种生命的延续了，其实我觉得他们应该对生命的那种常态，是更有一种，更有一种。

陈鲁豫：接纳。

张楚：对。

陈鲁豫：应该你们也不常见面，但你知道，比如窦唯跟何勇，他们目前状况怎么样，好不好。

张楚：何勇的状况不是很好，很多东西也是每个人自己去做选择，然后我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去，去去尊重别人。

陈鲁豫：英文有个词，Survivor（幸存者），它其实还不光是幸存者，就讲Survivor（幸存者），这个人他可能经历过很多，他不仅仅还在，不仅仅生存下来，活下来，他还某种程度，应该是个胜利者，就他经历过一切，承受住了考验还在，你是一个Survivor（幸存者）吗你觉得？

张楚：我的性格吗，还是一个结果？

陈鲁豫：就是这个结果。

张楚：我觉得现在还算不上吧，我昨天晚上，我躺在那个床上，我就拿个笔，我经历了什么，我经历了历史的混乱，我经历了政治的反复，我经历了文化的边缘和主流，我经历了这些东西，当很多东西都，比如说当浪漫和粗俗，被否定的时候，我的心会更平静，会更想去接近我自己要的永恒。

陈鲁豫：这可以是个歌词。

张楚：可以，可以，可以是，我就是，我就把我这段时间的一种，一种情绪在做一种理性的，就看我自己，站在上帝的（那角度），看我自己，我觉得就是，还是说生命本身的东西吧，可能艺术在这个部分，无非就是提供人更倾向于，倾向于人性好的那一面吧，我要一个更好的东西。

陈鲁豫：我们公众很容易把一个人，或几个人，标签化的放到一起去看，因为看到你，我们肯定会，会有人提到什么何勇啊，什么窦唯啊，然后唐朝乐队还有很多的人。

张楚：就是这些永远有一种面纱是吗，或者带一点点失去的一种， 一种痕迹是在。

陈鲁豫：还不是，不仅仅是失去的痕迹，就是我们刚才讲到的那些人，后来的很多经历，会让人有一些唏嘘感慨，那么你经历过那些，你肯定也经历过特别特别黑暗的时刻，我不知道，但现在看到你讲，你是挺快乐的，然后好像很积极的，对很多事情是充满了好奇的，有热情的那跟他们相比，你是不是个Survivor（幸存者），我觉得你是。

张楚：对，就是我觉得我只能这么说，经历了这种起伏，我找到我自己，我越来越接近我内心，我想要去成为我自己的。

陈鲁豫：想成为的那个人。

张楚：就是越来越被它去召唤，被那个声音。

陈鲁豫：那个声音是什么？

张楚：就是成为真正的你自己。

陈鲁豫：真正的你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张楚：就是不是什么样，就是你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去学习我该去学习的东西，我真正热爱的东西，然后我不会再去被一些，一些平常的意见，或者我自己的一个习惯所束缚。

陈鲁豫：所以刚才我说你是Survivor（幸存者），其实也有一点道理，其实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变得不太好。

张楚：对。

陈鲁豫：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不管，不是因为仅仅你是做音乐了。

张楚：没错。

陈鲁豫：你有才华了，每个人都有可能很不好，但基本上每个人都应该做一个，叫Survivor（幸存者），就是经历过那些。

张楚：对，要放下一些东西，要去承担一些东西吧，可是真的也找不到人去说什么，然后只能去发呆发呆，然后去度过一些比较蹉跎的岁月吧。

陈鲁豫：蹉跎的岁月。

张楚：我觉得好像窦唯有一些语言，也是对这种东西讲的很明白。

陈鲁豫：他哪些语言，让你印象深刻的？

张楚：我记得有一句话叫什么？人最什么是应该熬清静吧，就好像。

陈鲁豫：熬清静。

张楚：对，最难是熬清静吧。

陈鲁豫：你能够理解窦唯和何勇他们那种状态吗？

张楚：我觉得我，何勇也不是特别能理解，但是我觉得我能理解一点点窦唯，一点点。

陈鲁豫：你的理解，那一点点是什么？

张楚：就是避世，逃避这个庸碌的世界吧。

陈鲁豫：逃避这个庸碌的世界。

张楚：对。

陈鲁豫：如果能够完全避开，其实也挺好的。

张楚：对，问题是这个。

陈鲁豫：但就怕其实你避不开。

张楚：对，就问题是这个，又幸存者是做不到的，对。

鲁豫说：

我就是很高兴他是一个Survivor（幸存者），我真的觉得他是，他经历过这些起起伏伏的东西，然后他经历过那个最最，最最dark（黑暗），最最黑暗的那个时刻，但他能够走过来，能够走出来，我觉得，我挺替他高兴的，有的人可能还没有走出来，至少还没有走出来，可能跟他温和的性格有关吧。

稍后播出

张楚：这个环境已经很封闭了，如果你再不去尝试新的，你还不如不做这个行业了。音乐应该是有不同的塑造能力。周围的人，还用十几年前，人们对待摇滚乐的一个理解，我很不愿意接受。

解说：鲁豫有约，张楚怀旧来的太早，精彩正在继续。

张楚：欣慰大家认识到音乐应有不同的塑造力

解说：2015年初，张楚受邀参加过镍某档原创音乐节目，久未露面的张楚，在舞台上和搭档赵牧阳，合唱了一首原创歌曲《狭客行》，这一次的登台演出，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心怀复杂的情绪。

张楚、赵牧阳合唱《侠客行》片段：

孤独的双手端起一碗酒。

陈鲁豫：那天我跟一个，以前的一个摇滚乐迷，我说我过两天采访张楚，我说你有什么想问他的吗，就是我去年，我刚才跟你讲的，去年你参加的那个节目，好歌曲什么的，他对你参加那个节目，他内心特别的。

张楚：伤感。

陈鲁豫：不是，不是伤感，他有点复杂，一方面可能他也会高兴看到你，但同时他又觉得，你不应该参加那样节目。

张楚：对。

陈鲁豫：但我就觉得，这就是，你还说对，但我觉得这属于，外界的人不能够接受你在有一点点改变甚至长大，他们希望你一直活在符合他们的那个，对你的想象当中。

张楚：对。

陈鲁豫：但这其实是不对的。

张楚：我现在没有办法去解释这个对不对，其实这对我来说，如果它是对的话，就对我来说是个束缚。

陈鲁豫：就你会不会被这些，被别人的想象所束缚住？

张楚：我不会。

陈鲁豫：别人认为张楚一直就是应该是那样子的。

张楚：不会，我不会的，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话，你没有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跟不一样的，我觉得很浪费，就是这个环境已经很封闭了，如果你再不去尝试新的，有意思的事儿，你还不如不做这个行业了。

鲁豫说：

他的吸引力就在于，他的音乐一直保持一定的水准，然后他就一直是我这个样子，我是安静的，我跟这个世界好像有一定距离，我没有那么的主流，我觉得这恰恰是他的特点跟魅力所在，他应该跟主流媒体保持一点点的距离，不要完全排斥。

陈鲁豫：这是你的一个很大的改变。

张楚：对。

陈鲁豫：我能用进步这个词吗，还只是改变而已？

张楚：改变。

陈鲁豫：改变。

张楚：其实只是90年代，有朝那个方向的那种愿望，而现在是，在朝那个方向去行动，只是那个时候有那个愿望，去变得没有束手无策吧，也属于。

陈鲁豫：可能那个时候，你连那个愿望都不会有吧，你会抗拒，比如说以前你有一些事情，你可能不会做，如今可能你可能会做了，比如说以前有个商业活动找你，你可能会拒绝，某个大品牌来找你参加一个什么活动，以前你会拒绝吧？

张楚：有拒绝的事儿。

陈鲁豫：那现在你会接受吗？

张楚：现在会接受，现在我觉得又有点变化，就是现在的商业跟过去的商业，又不太一样。

陈鲁豫：还有一点，我觉得其实你当初，很多的那种拒绝，现在看来是个好事儿，就是一个人他没有那么的商业，可能没有那么主流，没有那么大众，但到了如今在人们看来，这个人是有，有坚持的，他没有妥协，他是有品质的。

张楚：他有一些必然的关系，但我今天赢得一些，我当下在赢得的一些东西也是好像，他比较有品质似的，剩下的那一部分，比如说我想要的那个，更不一样的那个东西，可能跟这个没关系，我刚才给你发的那个歌，不是，给你听的那个歌。

陈鲁豫：就在这你放的那个。

张楚：还没有作词，还没有填，还没有作曲，只是做了一个配乐，然后放到那个，我的朋友圈里面给别人听，有很多人就特别喜欢，就有一个人给我回，这是今天最大的一个惊喜，就是听到这个音乐，就是因为这个音乐，跟以前的不一样。

陈鲁豫：对，我觉得如果不是你给我放的话，是你告诉我，这是你的，我可能跟你不会联想起来，说这是你的音乐。

张楚：所以我们觉得这些，这些东西都是，挺让我自己对未来的生活，让我觉得很欣慰的一些东西，就是有一些人希望音乐应该是，有不同的塑造能力。

陈鲁豫：你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子的，人是很平静的，是对周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的，是很快乐的？

张楚：我自己的能力可能比以前好吧，我可以用一些去挣钱啊，去合作的方式，把一些新的东西去架构出来。

陈鲁豫：你有时候会被周围的人的意见，所左右和绑架吗？

张楚：有。

陈鲁豫：有，我很奇怪你会。

张楚：有的时候我就觉得绑架，就是如果周围的人，还用十几年前，人们对待摇滚乐的一个理解，去继续做这个摇滚乐的话，他的习惯就是那样，我就觉得我很不愿意去接受，我想用一些新的方式。

鲁豫说：

他内心里面还是20年前的那个张楚，就当年那个男孩还在，他没有完全妥协，我应该说，这点我还挺欣慰的，可能这是我自私的一面吧，当你自己不能够坚持的时候，你希望别人还坚持，但有时候坚持是件，挺痛苦的事情，是需要勇气的，但他还有那种坚持，他没有完全妥协。

明日播出：

解说：鲁豫探访张楚家中，听张楚讲述一路风雨的内心感悟。

张楚：在那个年龄我现在认为，确实一定会压制一个人的创造性。我可不喜欢别人说我是一个诗人。

陈鲁豫：真的。有谁是你的此生挚爱？

张楚：还没有。

陈鲁豫：但爱你的人一定是爱的死心塌地的。

张楚：对，有的。

陈鲁豫：有的，这一定是一个复数，还不是一个。

解说：鲁豫有约，张楚，摇滚是生命的更新，精彩明日继续。

《鲁豫有约》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主持人：陈鲁豫【主持人专区】

首播时间：周二至周五 10：35-11：30

重播时间：周二至周六 01：20-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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