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时代不可能全面决裂
信强(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首先爱国我肯定是支持,我想肯定所有人都会支持,但是对于有些观点,就是所谓的新爱国主义在书中提出来的观点,引申出来的一些结论性的东西,或者说是这种判断,我个人还不是很赞同,包括像刚才宋先生讲到的,有条件的决裂。
在现代中西方的这种关系处理的过程之中,包括从整个国际形势来看,全球化时代,所有的国家已经进入这种紧密的相互依赖的互动,这么一个全球社会的阶段之中。中国跟世界的互动,中国对世界的影响,世界对中国的影响,已经不能再以过去那种,包括冷战,或者冷战前,那种弱肉强食,或者是你死我活的临河博弈的心态来衡量、来判断,并且以此来作为决策依据,这样的话,只能会伤人害己。
中西冲突:双方均存在问题
信强:所以我个人感觉,中国现在对于西方,我们是有很多不高兴的地方,这点我也承认,西方同样对我们也有很多不高兴的地方。原因一部分因为西方的傲慢与偏见,另外一部分也是我们本身存在问题。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双方都能够比较理性的、平和的,以一种中道的方式来处理这些矛盾。
宋强:信强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讲一点,就是说中国有中国的问题,西方有西方的问题,我想大家都是承认的。那么我们在《中国不高兴》这本书里面讲到了一个,内政的愤懑在瓦解、消解我们国族认同的底线。
冷战后:丛林法则依然存在
宋强:第二,怎么去理解“有条件决裂”这个意思?是针对现在的一种,我认为是比较严峻的一个局面,确实不是说冷战的思维,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冷战的现实你说没有了就化解了,或者说丛林法则,你要从道义上去批驳它,它就自然的去消解了。那么事实上,我们如果说用现实主义的目光来看待这些状况,就是说中西方撕掉温情脉脉的这种面纱,我们进行博弈的一种状况,我觉得有条件决裂,它是有它的现实的可操作性的前提的。
邱震海:好,到底如何来看中国跟西方的关系?今天中国跟西方的关系是不是还等同于过去几十年,乃至一百年前中国跟西方的关系?当西方用傲慢对待中国的时候,到底是西方本身产生了盲点?还是在中西方沟通过程当中产生了问题?有关这个情况,我们继续请听杜平先生的意见。杜平。
杜平(新加坡《联合早报》评论员):震海,你好。
邱震海:你的理解怎么样?
“新爱国主义”语焉不详?
杜平:这个问题就是刚才宋强先生,他书上讲的那些新的名词,我觉得也不太了解,什么叫“新爱国主义”?如果说用新爱国主义来否定过去的爱国主义,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
中国外交须有现实主义思维
杜平:但如果说从中国跟西方国家的关系来讲,我觉得首先不管是政府也好,还是老百姓也好,都应该必须要清楚一点。就是这个世界是非常现实的世界,是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所以我觉得在外交上,也要用现实主义的态度,好好正确去面对。
中国民众应降低对西方期待
杜平:那么中国民众好像对其他国家的期待,尤其是对西方国家的期待,好像比较多一点,其实应该是把这个期待降低到最现实的低水平,或者是用“性本恶”这三个字来提醒自己,不能指望什么事情都很顺利,更不能指望西方国家的政策和言行,都会自动的配合中国崛起的目标,我觉得这一点是相当的不现实的。所以要记住,我觉得在面对各种非议、挑衅、干扰、挑战的时候,我觉得中国民众的反应应该不是徒自伤悲。
邱震海:宋强先生,他们的书《中国不高兴》中,其实不光是表达一种不高兴的意思,同时更多的表达了一种要亮剑的这么一种精神。当中国不高兴的时候,就必须要持剑经商,要亮出自己的底线,同时要有条件的决裂。所以从宋强先生他们的观点来说,其实这正是中国用新爱国主义应该展示的某种方面。您的观点怎么样?
“持剑经商”不能成为国策
杜平:这是一种想法,这是一种观点,但是不能够成为一个现实的政策,是不可能的。我刚才就讲到,如果你自己想强硬的话,你硬得起来吗?凭什么呢?主观上不敢,不是说主观上不敢,而是在客观上,有时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要考虑到很多的国际的现实的利益关系,考虑到自己的实力,也更要考虑到你做出“持剑经商”这样的行动,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处?是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我觉得从基本的情绪来讲,大家都知道这本书可能想要表达的内容,表达什么样的意思。可是你要在这个基础上来执行外交政策的话,我觉得是很难理解。
宋强:可能沟通出现了一点问题。
情绪化反应容易产生误导
杜平:我觉得现在的问题是这样的,很多人对于西方国家这些错误的言行感到愤怒,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只是本能的情绪性的反应,情绪化的反应反而也很容易被别人瞧不起,或者是被认为是一个弱者。
邱震海:好,我想讨论到现在的问题,可能是渐渐有点清楚了。当中西方关系发生问题的时候,问题到底在哪里?中国如何与西方进行沟通?双方到底如何以各自的精神面貌,各自展现在各自的面前?那么对于中国来说,中国整体的国民,中国未来的整个一个国家应该有什么样的目标?中国国民应该有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不要走开,广告之后,继续为您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