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煤改幕后的煤老板
2009年12月21日 10:30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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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成在这里的煤矿生活区工作了五年时间,他亲眼见过小镇最为热闹的年份,煤矿工人和大批商家陆续离开后,王大成还是选择留在了这里,他一直心存侥幸地盼望附近煤矿能够快点开工。

农民:这商店现在都没了。

杨锦麟:现在都没了。

农民:这个地方没了。

杨锦麟:山上我看很多房子,现在都倒了。

农民:都倒了。

杨锦麟:都是没有人住了。

农民:山上房子,那是以前的棚户区,矿上的工人,都办棚户,成棚户区了。

杨锦麟:棚户区。

农民:再说他也租不出去,也没人了,它就干脆就倒了。

杨锦麟:就把它倒掉了,对。

一蹶不振的小镇代表了一大批如此尴尬的县市。它们的未来到底该如何演进?如何回答,似乎比解决矿难还要棘手。

杨锦麟:对山西煤炭产业长期以来人们都把它蒙上了一层官商勾结的外衣,事实上是这样吗?也许不是。那么政府的执法,政府的政策的多变性,会给民营资本在这里的苦苦的挣扎和他们的生存发展带来一些什么样的挑战,什么样的考验?每三五年都来一次的这样的利益的重组,资源的整合,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什么样的困扰?我们试图地接近一位或者几位的底层的煤老板,他们的资金是怎么筹集的,他们在这里又有什么样的遭遇和境况?

在从小镇回市区的路上,黄启发的一个朋友,同为煤老板的谢有富听说我们在大同,于是早上坐飞机赶到太原又转车到大同,想要见见我们。

谢:原来文件规定是2010年底整合完毕,现在提前到2009年底,彻底不让你生产了。

在2008年5月到山西投煤矿之前,谢有富搜罗了所有的积蓄,把家中房子办了抵押凑了七八十万,再拉上姐姐、朋友、战友的份子钱,凑出1000万,联合另外几个大股东和无数小股东,以1亿8000万从一个煤老板手里买下一座小煤矿。

谢:山西省政府规定,就10月25号以前,这个镇规划要规划完毕,而且一定派人要进驻接收这个被整合的矿,所以他们就每一个矿,基本上有一些都派人就进驻去,他们就几个人在那里就是应付上面,我们自己又要雇几个人来看矿,而且还要从电费,通风,抽水,每天都两三万。

谢有富上网查资料,知道山西煤矿整合是迟早的事,但政府文件上说2010年底整合完毕。他的计划里,一年半把本钱拿回来,再经营个一年,还是可以获得很高的利润。但随后发生的,就是一连串他完全预想不到的问题。四十出头的谢有富不幸地成为这拨整合的最后“接棒者”。

谢有富接到县的通知--他的矿由一家指定的国有企业来兼并收购,让他停工等待具体的政策和方案。想做整合者的谢有富,如今只有被吃的结局。

谢:你们是都是在那里非法买卖,好像在炒作炒起来,一个,第二个他说,官方说,他说,当时你们这个矿,我是作为计划经济,我给你很便宜,是你们私自在下面转来转去,好,你们那个,那现在我国家要把你拿回来,还是以国家计划经济那一种把你拿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对这块有争论。

杨锦麟:除了走进煤老板,跟他们有零距离的对话和接触之外,我们也走进了普通矿工的家庭,山西现在国有的煤矿还在开工,但是呢有一位来自外地的矿工兄弟告诉我,他们已经有半年没开工了,他们期待尽快地开工,有两个月,挣点钱回家去过个年,但最后那句话让我觉得有点心酸,他再也不来了,为什么?

这是山西宁武的一家国有煤矿的生活区。这里的生活区聚集了来自四川、陕西、福建等大批的煤炭工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携带着家属来山西挖煤。

熊:我们现在就在井下干炮工,炮工工资也是不太高,基本上就是一个月三千七八百块钱,像是下煤窑的话,三千七八百块钱,工资也不算是高的,是勉强,但是现在这活不好找,不好干,你也没法在这里坚持干下去。

说话的人叫熊麦德,四川人,一家国有煤矿的挖煤工。几年前为了糊口,来到了山西宁武。熊麦德告诉我们,在老家挣钱不好挣,也知道挖煤辛苦、危险,但自己没有别的手艺,挖煤比干别的来钱快,为了赚钱,他黑口子、明口子都干过。

熊:最严重的就是今年的上季,哎呀,我们这个地方,今年马上就要快要过年了,我们就没上多少班了,它停的时间太长,要检查或者是怎么,就停了,这一坐就是十天到半个月,有时还坐一个多月时间,有的回家了,像我们老婆都在外面的话就没有回家了,就在这里待着,等它什么时候上班了就上,不上班就坐着。

熊麦德并不知道山西煤改太多的内容,也不关心。他所能感觉到的,就是今年干的活似乎比往年都要少。

熊:反正就是,也是停停干干的,但是我们工人具体情况就是不太知道,或者是它在停的时候,或者是上面给它停了的,或者是遇到检查停了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干的时间还是不太长,反正遇到有什么,上面检查啊什么时候,就得停。

干煤窑的人多少都有些安全意识,尤其是最底层的矿工,通过我们拍摄过程中的了解,几乎每一个矿工的背后都是一大家子的喂养,如果一个矿工出了事,那么意味着一家人失去了生计,所以他们对于井下安全显得尤为关注。

熊:那就是我们一个老乡,但是不是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在山西武安那个地方,他是属于阳城县,属于晋城市阳城县那个地方,就是用矿车,用矿车在里面搞回采,搞回采,就整个裂下来,就跑不掉,就属于那一种。

熊麦德经历过矿难,只是逃过了一命,而和他一个村子里的人,却再也没有走出那个煤窑。

熊:煤矿里面就是感觉到最危险的就是瓦斯,或者是什么水灾,这个里面因为它的瓦斯还是比较,瓦斯不重,水灾,基本上是没有。

由于停工太久,所以熊麦德希望靠着剩下的两个月多做些活儿,这样他过年就能多带些钱回家,于是他选择天天晚上上夜班,在井下挖一晚上煤,矿工可以得300块钱。

熊:在一般的情况下,搞断了手、搞断了腿,那是很经常的事情,经常现象。

记者:那你听到了不怕吗?

熊:怕呀,那咋不怕?

记者:那你还经常上夜班啊?

熊:上夜班那就是,是这么一种想法嘛,好像感觉到就是说,自己注意一点嘛,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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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孔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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