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生活:带着孩子各地走
两个人带着几个孩子打工,张安芬觉得生活并不幸福,日子“跟摸黑走路一样”
6月14日下午,从派出所回家的路上,张安芬买了10斤萝卜。连同萝卜叶子,她打算全做腌菜。
她叹息自己命苦。
十年前,还在昭通老家的张安芬生下了第二个女儿。她说,因丈夫不喜欢女儿,她天天被打骂。在小女儿不满百天时,她带着两个女儿跑到了两百多公里外的昆明马街。
如今,刘芳已14岁,刘莉13岁了,她们还没有身份证。
在有“云南第一镇”之称的马街,张安芬开始时甚至找不到落脚地。后来,有好心人收留她做小工,在工地上看建筑材料。人手不够时,她就去搬砖,和水泥。干一天30元,近几年涨到了50元。
在张安芬初到昆明的阶段,刘仕华还在坐牢。2003年,刘仕华出狱,他发现妻子已抛下女儿离家走了。
秋天,刘仕华也到了张安芬所在的工地打工,两人由此相识。
“同病相怜呗。他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他。”张安芬说。
刘仕华老家在贵州毕节市田坝桥镇,一个海拔1500多米的小镇。当年带着女儿逃出山的张安芬,不想再回山里去。刘仕华答应了,两人带着孩子继续留在昆明谋生。
相识的第二年,他们生下了儿子刘丁。
在昆明,没有手艺很难找到活。听人说老挝赚钱容易,刘仕华又带着一家去了老挝,不到一年,他们又回了云南,在西双版纳找活。
那时,加上刘丁,他们已有4个孩子。
不过,张安芬并不觉得幸福。她说,刘仕华没什么能耐,而她要带孩子,一家人的日子“跟摸黑走路一样”。
2005年,他们又“讨饭一样讨到了昆明”。在郊区找了两间小房,一间住人,一间养猪。刘仕华去工地打工,每月约挣千元。
张安芬说,在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刘语降生后一天,刘仕华从工地回家病倒了,检查发现是肺结核。医生说不能干重活,要吃药养着。她说,日子变得更难过了。
“卖淫”事件:对媒体隐瞒“前科”
刘仕华始终没向媒体提及,他的大女儿陈艳曾卖淫,也未提及当晚让陈艳与刘芳换了衣服
张安芬家的生活,在黑白间切换着。
3月16日晚,一群巡防队员在王家桥抓嫖。到张安芬家附近后,他们没有离开。
这让刘仕华和张安芬都很紧张。
刘仕华后来在接受采访时称,当时全家人都在,还有孩子的干爹普恩富,还有一个姓“徐”的男子。
张安芬在接受采访时也这样讲。
那名“徐”姓男子究竟是谁?每一个来采访的记者都问过刘仕华和张安芬。每一次,他们都称,只见了一次面,连电话都不知道。
6月12日,张安芬承认“徐”姓男子是陈艳带回家。她说大概晚上6点左右,陈艳带了一名男子到家里来。不过,陈艳发现巷子里有几个像巡防队员的人,就没有“做那个”,而是跟那男子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说话。
张安芬说,担心陈艳再次被抓,她让陈艳跟刘芳换了衣服,躲在家里。
接下来发生的事已被媒体广泛报道———几个巡防队员抓住了出门买烧烤的刘芳、刘莉,说她们是卖淫女,并将张安芬、刘仕华、刘莉干爹普恩富以及徐姓男子一并带走,过程中刘仕华、普恩富被打伤……
此后,刘仕华带着投诉材料与被打伤的照片,不断找有关部门反映。6月3日,刘仕华接受采访时称去过五华公安分局、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区检察院投诉多次,无果。5月25日晚,他按照《云南信息报》“46111111,为您维权支招”的广告,拨通了电话。
5月31日,刘仕华又去找警方协调赔偿的事。
这次他带了一名当地的记者,记者以“表弟”身份旁听了谈判。刘仕华把要求赔偿的数额从16万多提高到21万多。
6月2日,《云南信息报》用一整版独家刊发了《小学女生“卖淫”案调查》。之后,媒体记者蜂拥而至。
6月3日,刘仕华对记者表达着愤怒:“说我女儿卖淫,那抓到现行,或者有证据没有?”不过,他始终未对记者提及女儿陈艳卖淫之事,也未提及当晚陈艳与刘芳换了装。
张安芬后来解释说,因陈艳当晚没卖淫,也未被抓现行,所以不想影响到陈艳。
4日晚,在公众瞩目中,警方发布消息确认存在执法简单、粗暴等问题。
次日,刘仕华在媒体面前放言,我现在要求公安机关赔偿的不再是21万,而是30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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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陈雪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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