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鲁湘:当第一位宇航员着陆月球的时候,美国人曾经畅想,月球主权应该属于美国;若是这样,中国人倒可以辩驳:主权应在中国,因为两千多年前,我们的嫦娥就已经定居月球了。虽是笑谈,但中国道家早有一本《日月奔磷经》,描述了登陆太阳和月亮的设想。其实早在红山文化时期,中国人已经开始了对日月星辰的研究;“阴阳五行”这一古朴的自然哲学,更协助着中国的天文、气象、化学、宗教等等学说生发、壮大起来;中国历史上也从未有过如欧洲“黑死病”般持续几个世纪、掠走数千万生命的瘟疫,势必有一种生生不息的智慧为华夏民族保驾护航。中医,这个现代人似懂非懂、半喜半烦的学术,在西学东渐后跌跌撞撞地进入了21世纪,但它“天人合一”的宗旨已经淡出了我们的视野。以哲学为基的中医,将如何“阐旧邦以辅新命”?我们请来了同仁堂医馆的关庆维大夫说说看。
解说:现任同仁堂医馆馆长关庆维出身于中医世家,祖辈关月波、父辈关隆、关幼波皆为京城名医,自幼承蒙他们亲传身授,行医二十多年来,关大夫对中西方医学文化的差异感触颇深。
关庆维:因为现在科学,所谓的西方科学,从原子论讲就是它一切都从物质出发,所以在物质层面是一个静止的,是一个非生命的状态,但是中国的中医文化是由人出发的。
王鲁湘:是个活体,是个生命。
关庆维:对,是一生命。
王鲁湘:它所关注的对象一定不是个静止的,是一个在成长中间变化中间的一个活跃着的一个生命。
关庆维:一个动态的,所以它不是三维的概念,就是人这个生命体是包括意识和时间的概念,至少五维。其实中医比这维度还高,但是我们加意识和时间可能大家容易理解些。
解说:中国传统的道家文化在探讨宇宙起源问题时,将能量由高到低分为了五个层次,道、虚、精、神、气。而这五层能量皆为无形,即非物质状态。
关庆维:但是中医比这层次还高,你像道,道生虚,虚生精,精生神,神生气,气生形,最下等那个是形,所以科学研究的都是有形的东西,有形的器这方面的东西,看得见摸得着,但是形以上有五层呢,通过不同的细化不同的阶段产生不同的作用,比如说气层面的文化,气是什么东西,叫人之充,人的生命就是一气尔。
王鲁湘:总体功能的就是老百姓说的人活一口气。
中医在气的层面上,然后他把人视做一个形气神的统一体,都在形而上,所以大家听起来就觉得很玄乎,因为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科学引领我们的意识是朝着物质结构走,朝着看得见摸得着的走,但是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形而上的,不能用物质化的东西,你比如我们的身体就是一个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统一体,你比如解剖你的骨骼,肌肉,细胞,染色体,DNA等等等等拿出来看,但是你的思维体系,你的意识形态,你的理想,解剖得出来吗?那些东西存在不存在?存在,这就是形而上的文化,而且这些东西对身体有主导作用的,就是你的意识形态,你心里美不美,你跟谁能谈恋爱等等这类的,你爱他都多深都能定性定量的了吗,都能通过解剖实现吗?实现不了的,所以我们的身体就是一个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统一体。
解说:现代人看病就医时似乎有个共识:西医治标,中医治本;西医见效快,中医见效慢;西医无效了再选择中医,甚或从未想起过中医。西方医学以创新的理念与精密仪器引领人一步步走向微观,当细胞与染色体被呈现在眼前时,西医牢牢地捕获了国人的信任。
关庆维:西医是辨病论证医学,中医是辨证论证医学。病就是病原体,所谓西方研究的细菌,病毒,衣原体,支原体,有一些影响你身体病灶类的东西,这都属于“病”的范畴,西医要发现你身体里的疾病状态,然后制造出一种化学制剂把它干掉,靶向性非常清楚,它是对抗性思维方式。
王鲁湘:对抗性的思维方式,所有的哲学,包括它的宗教都是这种。
关庆维:征服,西方就是征服嘛,所以它的医学体系形成也是一个对抗新的状态,所以它要征服你身体里的病原体,他干不掉就把它割除掉,这是西医的模式,它一切从结构出发,把人当做一个物体,一个物质,一个静态结构相机器一样,而且是可以分离的,分离成各个单元单独操作的。
王鲁湘:按照西医医学的理解,生命实际上是一个由蛋白质细胞组成的一个复杂的机器,它还是有机物质,一堆物质,
关庆维:它从它的微观角度探讨人的这种物质结构,但是感觉他这个医学体系,离人和生命还很远,你比如现在科学把蛋白质,把人的各种组成的元素,是吧,把DNA基因等等都搞清楚了,你把这些物质都给他合成一个生命您觉得能合成吗?所以物质离生命很远,把人微观化以后,离生命越来越远。你看西方科学现在研究夸克的最小离子现在也开始回头了,因为夸克里头还有一个无穷大的世界,任何小离子都拥有一个整体的全部的这种宇宙的一种小宇宙的状态。
王鲁湘:这像佛家的说法,至小无内,至大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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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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