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观园》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
首播时间:12月16日(周日)17:30
重播时间:12月17日(周一)09:00
用理性战胜愤怒和仇恨,去触摸实实在在的历史
七十年前的今天,南京正在上演一场屠城的梦魇。七十年过去了,坦率地说,时光的流逝并没有抚平留下的伤痕,中日双方的隔膜和敌视也没有因为和平而终结。日本右翼分子还在厚着脸皮,抛出一个个可笑的言论,而我们的民众,也会因为一场足球比赛的失利,一把火烧了日本的国旗,这样的互相伤害还要持续多久?当年的幸存者李秀英说:"要记住历史,不要记住仇恨,"这是否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理性的视角?几天前,我在成都拜访了国内抗战文物第一收藏家樊建川先生,对这段国人有着切肤之痛的记忆,他用理性战胜愤怒和仇恨,建起博物馆,将一件件文物列出,让我们去触摸实实在在的历史。
看日本火化兵的真实日记:一天烧一千个日本兵
2004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樊建川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一个文物商突然给他打来电话说,天津发现了一套侵华日军日记。
日记共有七本,还附带有一本影集,是一个叫荻岛静夫的日本侵略军人的战地实录,是最真实最直接地反映抗日战争的第一手文物。
1937年记到1941年,他的日记有八本,另外还有他拍的影集,慰安妇怎么回事,上战争之前要把自己遗书写好,放在这个奉公袋里面,交在大行李房,然后打完仗再去领,死了以后就给你寄过去,甚至剪一缕头发放进去,那就是非常真实的记忆。
从日记中,可以确认,当年二十七岁的荻岛静夫在1937年9月25日踏山中国上海的土地。这一天,正是淞沪抗战的第十日,关于这场激战,他在日记中有着大量细致的描述。
他是个火化兵,他是个烧尸体的,他一个联队相当于我们一个团的建制,一千四百人,被我们打死一千人,他就烧了一千人哪,他烧他们的团长,就是联队长,大佐,烧他们的中队长,烧他自己的表弟,烧自己的老乡。
他说我来中国之前,来支那之前,都告诉我支那军队是乌合之众,一击就溃,就溃散,我们关东军一万人,把东北军二十万人给解决了,我们在芦沟桥我们两三万日军,他们十几万人我们给解决了,但是我们这次到了上海怎么中国军队这么能打啊,我们现在连皇军都需要督战队了,这日记本里面这么写的,皇军需要督战队了,我们要跑,需要逃跑,需要督战队了,这种历史记忆多真实。
抢救上世纪一百年的真实历史
收藏真实的记忆,这便是樊建川所做的。他在个人的第一本著作《一个人的抗战》中这样写道:"我的父辈是在面对面拼杀中认识'皇军'的;我们是在《地雷战》、《地道战》、《小兵张嘎》中认识'皇军'的,而我的女儿已经不认识'皇军'了,她正享受着日本先进的科技产品带给她的舒适。至于'日本鬼子',仿佛只是个遥远的传说。"
这段话,相信樊建川是带着伤感和急迫的心情说出的。在他看来,一些近在眼前的历史,一些血泪的教训正在被时间消磨,被国人淡忘。这也许是他发疯般,耗费大量精力和金钱,跑遍世界各地去收集文物的原因。
对他来说,这不是收藏,而是抢救,抢救上世纪整整一百年的真实历史。
樊建川:我收藏就有一个底或者一个顶,我就是,我就是1900年到2000年,我就收藏这一百年。
放弃市长好机会 开办赔本博物馆
樊建川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朝鲜战争。父亲的经历,让他对军队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当年,眼睛近视的他为了能光荣入伍,竟独自一人闯进接兵军官的办公室,毛遂自荐地表演了一番吹拉弹唱的手艺,才被奇迹般地被破格带走。
在部队,樊建川不但成为特等射手,还是上过军报的标兵;后来转业地方,他在5年内完成了从基层办事员到宜宾市常务副市长的升迁。1993年,樊建川放弃了当宜宾市市长的机会,退出政坛下海经商,又一个5年,从一个打工者成为了成都"一个中等企业"的董事长。
从军人到官员,从官员再下海经商,到了2005年,中国房地产业即将有一个井喷式发展的前夜,樊建川的人生又一个大拐弯,将3.5亿的资金投向一处偏僻小镇,开起一座私人博物馆。大家都知道,博物馆可是一桩商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赔本买卖,所以樊建川的这一举动就有些让人看不明白了,我想,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成都安仁镇上的这一座座博物馆,是这个激情饱满的樊建川人生最大的夙愿,他为此实实在在地准备了三十年。
樊建川:由于我一直想做这件事,所以我就有三次这种拐弯,然后这次也是一样的,这一次就是说,当我有一个不可逾越的东西,就是2005年到了,快到了,2005年快到了,那么2005年是我们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这是一个甲子,这是我们一个民族的一个大事我觉得这个事我必须有所舍弃了。
樊建川:这个时候我就说服我的股东,因为我是控股的嘛,说服大家然后又第三次我们来做这个博物馆,其实这三次其实都是一个目标,就是想把这个博物馆,还是想把这个收藏做完。其实有点蠢,是个使命感,好像就是觉得这个事就该我干。
一千万件藏品展示幕幕辛酸民族记忆
樊建川的藏品分为三大类:文革、抗战和民俗,三十多年的收藏让他的藏品数量超过了一千万件。2003年,他请来国内外知名的建筑设计师,自己不但一起参与设计,还亲自去工地上当泥水匠。两年时间,建起了一个由二十五座分馆组合而成的博物馆聚落。让他的宝贝们有了一个展示的舞台。
现在,当身处和平年代的人们踏入这里,看到这上千万的"历史垃圾"之后,往往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因为这些碎片所拼凑成的,是一幕幕辛酸的民族记忆。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些历史,其实就在我们的眼前。
编辑:
陈雪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