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声扬：还有。

石齐平：真的是别的国家比较少见，叫做“产业群聚效应”。

姜声扬：群聚效什么意思？

石齐平：怎么说，你比方说在珠三角、长三角还有渤海湾。

姜声扬：对。

石齐平：数以万计，数十万计的大型的、中型的、小型的、国营的、民营的、内资的、外资的全都挤在那一块里头，好处在哪里？所有成本都降低了，交易成本、谈判成本、运输成本，是不是？

姜声扬：对。

石齐平：统统降低每一个环节都降低了，于是在这样一个情况出口，成本还能不低吗？所以这就是我们价格竞争力的最重要的三个来源。

姜声扬：还有没有什么让成本下降的原因？

石齐平：还有的。

姜声扬：还有？请说。

石齐平：资源透支，因为我们制造业要用很多资源，但是我们不小心让很多的资源没有好好的运用，你看水是很宝贵的。

姜声扬：是。

石齐平：但是我们付的水价就很低，这就透支了，生命资源也透支了，土地资源也透支了，矿产很多的稀有金属，我们现在中国是稀有金属最大的储藏国，我们大量生产，结果卖到市场上去，越卖越低价格，这不就叫透支吗？

姜声扬：是。

石齐平：于是在这个情况之下，我们的价格竞争力当然就很强嘛。

姜声扬：这个是资源透支让成本下降，还有没有让成本下降的因素？

石齐平：劳工权益被透支了，我们中国的工资低没有问题，因为我们劳动力的供应多，但是工资低不等于说我们做雇主的、做老板的，可以忽视劳工的工作安全，在这方面我想我们做的并不够。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很多工业上的伤害，本来你应该负担这方面相关的一些成本，但是你规避了，所以你的成本就低了，你的出口竞争力就强了。

姜声扬：还有成本下降的原因吗？

石齐平：还有。

姜声扬：还有。

石齐平：环境透支，中国三十年进入到一个最大的误区，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好好的环境在三十年里面很多都被落后掉了，空气污染、水污染、土地污染，统统被透支，这些在经济学里面我们把它叫做“社会成本”，或者叫“外部成本”。在发达国家对这些东西开始很重视了，你这个厂商怎么能够排这个东西呢？好好好，你就必须要增加设备去防治，于是你成本就增加了。咱们中国在这方面如果刻意的说，不需要去特别防治，因此你的竞争力就比别人强，明白吗，这就是环境的透支。

姜声扬：还有成本下降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