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哥:尊严被亵渎的时代“杯具”
2010年03月13日 16:37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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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我倒没有那么严重的看法,我觉得这件事情,当然你们可以从各个角度切入,但我觉得是可以作为摄影课的一个教材。因为你看过他别的照片没有,你看他别的照片,这是不会流传的,你稍微换一个角度,他就像一个平常你们期待中的乞丐的样子了。只是偏偏这一张,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变成了一个最潮的男性了。你稍微换一个角度,因为他的牙齿是缺的,他要是不叼着这颗烟的话,你露出他那颗缺的牙齿,这个照片就没有了。

换任何一个角度,过一秒钟,这张照片就不存在了,我觉得将来可以成为摄影教材的,非常好,就怎么样一个完全不受人重视的普通街景,在某一瞬间,上升到一个杂志的封面,是非常非常合乎大众期待的,这么一个情况。

窦文涛:现在就跟喊你回家吃饭一样,网络社会的一个特点,有偶然性,你不知道一个什么形象,咣当就火了,那么第一个拍这个照片的人,也许是街头行人,拍一下无所谓。但是他一下子,人家就问犀利哥,说你成了国际红人了,你什么心情?犀利哥说了一句,说我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他完全不知所措。

许子东:等到故事再深挖掘,一开始大家觉得是像喜剧一样,很好笑,但故事再挖下去,就有点悲了,就你在讲他的故事这样。你看老婆死掉,自己跑出去,他的形象给人的印象是非常男子汉,非常man,可是在现实生活中,他是丢掉自己的家庭,他无脸回家,他等于是很不负责的男的,如果从他家人的角度来说。

窦文涛:你也不能这么说他无脸回家,这个很难说,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但是他是到后来的七、八年,就开始还跟家里通音信,后来就不通音信了。比如说还有的记者跟他接触,发现他喜欢现在这么活着,这就是说有些人也提到一点,比如在美国,要是有这么一个流浪汉,你有的时候,下雪天冷了,你劝他进屋里去住,你给他提供地方,他会说你侵犯他人权的,老子就愿意,我愿意这么着。

许子东:香港也有,香港这两天寒流来了,有些人还愿意睡在街上的一个角落里,他不去那些棚里面。

窦文涛:如何关心帮助这些人,实际是一个需要非常敏感的问题。

梁文道:但我想先接着子东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其实这里面还牵涉一个什么事,没错,我们今天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被拍成像犀利哥这样,不晓得哪来的照片,就能够把你变得像他,大家说他像日本的设计师YohjiYamamoto,设计的衣服一样。其实每个人都有这种潜在的可能,但是问题是今天这个社会是形象消费社会。

什么叫形象消费社会?犀利哥这个人,我们现在这么挖下去就发现他的故事好复杂,他有好多的背景,他还有很多侧面,很多不同的形象。但是问题是由于那一张太显眼的形象,会把他所有这些东西都盖过了,遮掩住了。就等于说我们对他的认识是凭一张照片,很特别的照片来认识,这恰恰是今天的社会。

今天我们有那么多的模特,那么多的明星红,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某一个很特别的形象角度,用这个东西,把他这个人立体的、血肉的,所有的东西都吸纳进去,都包裹进去。然后我们消费的就是这么一张照片,一个形象,所以我们今天每一个人都是凭一张照片在认识其他人。

窦文涛:没错。

许子东:象征意义上,现在很多演员跟犀利哥的情况一样。

梁文道:一样。

窦文涛:动不动就被消费了。

窦文涛:你看犀利哥这事他们聊有人看得重,有人看得轻,那看得重的人,就是说你这是什么愚乐,你这是愚昧的愚,就是那个愚乐时代,把人家拿出来这么玩。看得轻的人也就是说,这就是一种大家寻开心,这个网络社会、草根社会的这种娱乐的特征也不必太大惊小怪。

所以我就说,其实从尊严,还说到一个什么问题,就是快乐的问题,最近有个人跟我讲,就是说你觉得中国的穷人快乐不快乐,他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当然我们要缩小贫富差距,这是根本的,我们要努力,要让所有人都富,要进行改革等等。

但是事实上古今中外,任何时候,任何国家,都会有相当大的人群,是生活收入比较普通,甚至就是说穷人,穷人永远占多数。最近这伙朋友去巴西玩,他们发现一个现象,巴西穷人也很多,那么他就感觉到,看了一场足球赛回来就跟我聊,说我知道中国足球为什么没戏了,看看巴西,看一场足球赛,他说我就知道,这是国民性的问题。为什么?巴西这个足球赛,20万人,他就说政府其实也是有意识的用足球给穷人提供娱乐,你得让他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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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孔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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