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不过我想其实刚刚讲这个问题，我真感觉到我很认真的说，我真的觉得在过去几年间关于真话这个问题上面，在现有的制度。比如我们温家宝总理不是说要监督政府，甚至今年的工作报告还说，干脆变成批评政府了，我们批评真的岂敢，岂敢。你现在说到批评政府了，那么一方面说是这么说，但是整个体制，我觉得批评监督的渠道，坦白讲我觉得在倒退。

但是，另一方面是民间的这种监督的欲望越来越大。比如说像网友，现在微博都出来，大家这个欲望越来越强，所以我改装一下最近韩寒一个名句。最近韩寒不是说了嘛，当前我国主要矛盾是在于少部分官员道德水平的不断底下，与广大人民群众智商的不断上升。

我们可以改装一下，就是当前的主要矛盾，就在于我们部分官场的习性越来越封闭，但是大部分的人却越来越向往开放跟有能力开放。所以你比如说，你说要讲真话，你如果上访或者跟任何原来的传统渠道出现不畅通的情况。比如说被劫访，被怎么样的时候，有时候你就要靠舆论，你要靠媒体，说不定有时候很多很高层的官员，他是透过看报纸来了解情况，比他下头递上去的东西更准确。

但是问题是，假如你要求所有的传统媒体，报纸传媒，它的主要工作变成是引导舆论，而不是反映舆论。舆论是什么？舆论是老百姓的声音，舆论是你不应该老是强调引导他，而是，应该让他上来的。你抢他麦克风，你还听得到谁说话呢？

窦文涛：最近我的同行，也是央视的著名主持人崔永元，人家也是全国政协委员，说到政协上实话实说去了，也引起注意。就讲你说的，他就讲，说现在这个群众实际是越来越聪明了，尤其网友越来越聪明。

他说你比方说，温家宝总理讲，建保障性住房，说过去200万套，以后我们要建300万套，这是实实在在的。他就觉得，你有些地方政府，你说什么呢，说明年我们要建保障性住房增加100%、200%，他说，如果你去年建了一套，你今年建了三套。

许子东：200%多。

窦文涛：也叫200%，就是说，你这个蒙不了人。

梁文道：而且你就发现，现在有些那种特别是很低级的一些干部，真的是把老百姓当傻子，去年躲猫猫躲死的，今年不是还有个喝水，喝死的吗？

窦文涛：现在看守所里都出了连续剧，第一个躲猫猫躲死，睡觉睡死，然后，又到喝开水喝死，到最后喝凉水都喝死了。

梁文道：你说老说这种话，你是把人当什么呢？再说回来，我觉得今年还真是很多真话。就是今年两会真的是响应了号召，而且温总理说要批评政府，就是很多真话都出来了，比如说，像我们刚才说的，媒体要看好自己的本份，要引导舆论，这是真话。

还有什么是真话，我特别注意到，也是咱们同行央视的主持人朱军。也听过他那话，就是说现在有些人就反映，说大学生，有的大学生已经找不到工作了，找到什么工作，跑去淘粪。

然后，朱军在政协会议上说这是好事，大学生淘粪。我们不应该说是大学生现在很惨，反而应该说是看到我国淘粪事业的前景越来越美好了，看到这个。他们大学生的思想水平高，工作能力高，我们淘粪的业务也会好起来。

梁文道：内地民间监督政府的欲望越来越强

许子东：我觉得朱军这样讲话可以理解，因为我想他这个委员大概不是淘粪工人选出来的，是上面中宣部或者有关领导安排的。要他们讲真话，完全不是因为这些人，现在政协人大代表要么是劳动模范，总之都是精英，先进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