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美:跟所有的行员,还有所有来提钱、存钱的人全都戴一样的口罩。
梁文道:对,一模一样。现在在墨西哥很容易犯法,是吧。但是话要小心讲,为什么?因为你知道这个已经为了猪流感的事儿,现在不叫猪流感,叫H1N1嘛。
窦文涛:对,人家是要给猪正名嘛。
孟广美:我其实真的很想知道这件事情,既然跟猪没有关系,为什么叫猪流感呢?
梁文道:一开始是怀疑跟猪有关,就怀疑是人猪接触染回来的,但是问题是后来在猪身上反而找不到?
窦文涛:人猪不了情啊,我们跟这个猪,就是我现在发现,的确它是分成几个阶段,我昨天看本书。就是说啊,最早第一阶段,确实是从动物传人;可是到了第二阶段呢,它……
梁文道:它洗牌嘛,重新洗牌。
窦文涛:病菌啊,它自己有它的策略,有它的招儿。最后变化成人跟人之间可以传。
梁文道:对。
窦文涛:所以你知道现在这个研究啊,美国人就是说,我们这个什么白人,到北美洲大陆之前,这个地方的印第安的人口,说是100万人。
梁文道:对。
窦文涛:最新的人口统计数字表明美国人是,他想掩盖,他想掩盖他这个占领的这个事实嘛,说实际上那个时候的人口啊,很有可能有2千万人。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个太有意思了,咱们都知道是这个西班牙人把瘟疫……
梁文道:天花主要是。
窦文涛:天花带上这个南美洲,南美洲几千万的人口,这不一下锐减了吗?
梁文道:对。
窦文涛:可是实际上呢,很少有人想到北美洲。后来登陆,白人登陆北美洲的时候,已然荒芜人烟了。为什么?因为那个玩意儿,已经传到,就是在白人到来之前,就传到北美洲杀死了那里上千万的人口,所以白人就等于照单接受了,一来就说这人很少。
梁文道:所以是新大陆了。
窦文涛:就新大陆。
梁文道:空无人烟的。
窦文涛:然后人家说,为什么是单向的,为什么只有欧洲把这个东西传到了这个美洲新大陆呢?为什么美洲没有反向,好像就传了个梅毒过来,没有反向杀死欧洲这么多人口呢?这里还有一讲,就是说呀,就是似乎人类聚居,人类跟动物聚居的这个历史啊,欧洲比美洲,稍稍早一点,稍稍早一点就占点时间的优势。你知道因为他们就考察,就是说发现南美洲的这些土人,他们驯养的、驯化的这个动物,非常少,只有几种。不像欧洲,欧洲等于说,早已经猪、牛、羊,该得病的,该死的,该传的,都传了。而且还有什么丝绸之路啊,跟中国、跟亚非,他有过贸易连接,就等于说,该传了都传了。
孟广美:早有抗体了。
窦文涛:有抗体了。那就显得美洲这边惨了,它就完全没有抵抗力。
梁文道:对。而且因为过去整个欧亚大陆啊,就彼此往来很频繁,整个欧亚大陆是个非常大型病菌的培养室嘛。就是我们大伙天天聚着,来来往往了几千年,我们这个发展出了太多不一样的病毒在我们身上,所以一个人丢到美洲,就是个生化武器,你知道吗?那个人丢过去,那个东西就全过去了。
窦文涛:我现在学了很多医学常识,就是说啊,你甭觉得,就是说这个病菌啊,是极其聪明的。咱人的聪明,叫一个人一个人的脑袋,但是你比如像蚂蚁,或者更小的病毒细菌,他们似乎是集体的,他们有种整体的这种思考,这种战略。你比方说,他就变,比如说是梅毒,你知道最早的时候,最早的时候梅毒的记载叫1495年,你瞧我用功的,1495年,当时的梅毒,惨到什么程度?很短的时间内,从脸上到膝盖,这个脓包,浑身都是。而且一块一块的皮肤掉下来,脱落而死啊。可是你知道吗?这其实并不是他们的最佳策略,因为你很快死了,他这个病毒细菌也死了。
梁文道:对。
窦文涛:所以到后来梅毒可以潜伏很长很长的时间,能拖很久。这样他,你能在宿主的身体里生活很久。
梁文道:对。
窦文涛:然后你说我们也有招儿,我们的身体,比如他们说,你说你发烧,你觉得不舒服。可实际上呢,是你身体上的一种应对策略,就是让你身体加温,加温之后呢,希望还没把你烧死之前,把那些病毒给烧死,这都是招儿啊。
梁文道:而且还有就是其实,你刚才讲的这种集体智慧,现在很多电脑在发展的方向就是这个方向,叫集体决策嘛。就是很多人就说,像蚂蚁,或者是像很多的群居性动物,蜜蜂啊,你会发现他们就是,好像整个族群,整个蜂窝就像有一个完整的大脑,去决定他们该怎么行动,往那个方向去。所以将来如果电脑,比如说也用这样的方法做集体决策,就会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