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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命名。
窦文涛：命名，对，我宣布我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但是你也想啊，谁宣布才管用呢？谁宣布人家才承认呢？现在这个传统艺术家的概念真不同了，过去我那次看台湾有个人写本书就是说过去我们说去找一个画家玩，我们是去他的画室，画室里边就脏乎乎的都是这种油画颜料。现在不同了，现在你说你到一个画家那儿去啊，他可能是一个office，电话、传真机、电脑。过去习惯于说这个画是我画出来的吧。现在不是，现在叫什么manager，经理人，就是说我想一主意，我这个活可能是木工给我做的，根本不是我亲手做的。
梁文道：概念嘛。
窦文涛：而我这个艺术家你干嘛啊，你得有名，所以你别看现在很多咱们干得事啊挺艺术的。在西方的概念就是说很多画家就忙于营造媒体事件，我出了名，我出了名，所以我宣布我的某种东西就是我的作品。
梁文道：其实以前有一个美学家，他那时候就用这样的观念，就是说所谓艺术的定义是什么？因为到现在大家都有很多争论，艺术的定义很简单，就是被一个艺术社群承认的东西，就叫做艺术了。那么什么叫被承认呢？不是说可能你做一个东西出来，还是有很多人，圈里人也不觉得是艺术，但是这时候只要大家围绕着你争论了，这是不是艺术？这个东西就会在艺术史上留名了，就被认定了，就成为一个部分了，那么这个圈很重要的一个地方就是媒体，1990年吧大概是，我那时候做了一个东西，我跟两个朋友，那时候我们一起在报上写艺评，搞活动。
当时我们就策划了一个展览，我已经忘记那个内容是什么，反正说了好多东西，然后我给他写了一些宣传的文字，印了海报，印了宣传单张，还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请那些文化版的副刊的记者来，我们说我们这个展览怎么样石破天惊，如何如何，但那个展览是不存在的，就那个展览它是没有这回事，连那个地方都没有的。全是假的，但是后来整个展览的时间结束之后，我们还找了一帮艺评家写评论，这个作品怎么样，里头看了怎么样，就整件事你只能在媒体上头看到关于我们参展艺术家的采访，我们给他写的宣传，但展览本身空的，是虚无的。
窦文涛：所以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艺术家越来越像我的同行。
梁文道：子虚乌有，瞎掰。
窦文涛：我甚至还听过“阴谋论”，比如说中国的所谓“后现代艺术”、“现代艺术”的，你在西方要获得承认，跟花钱买你东西的人很有关系。
窦文涛：我听到这种“阴谋论”说什么，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平演变，这比如说，好比中国，你比如说有些艺术家搞那些政治符号的，文革时期的大海报，西方人可能就很感兴趣，中央情报局有资金扶植某个国家的某种艺术。
梁文道：我相信，为什么？因为当时打冷战的时候，美国最早一些总统像杜鲁门，他并不欣赏美国的一些前卫艺术家，可是后来中情报局里面那些人很有艺术眼光，他发现这个东西好，好在哪儿呢？就是说因为这个东西啊，苏联或者是中国都不会准许艺术家干这种事，这都是腐朽的，那他们要搞社会写实主义，只有美国这种土壤能够生产出一些艺术家是自由奔放去画画，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窦文涛：你知道“阴谋论”满街都是，最近不还有本书叫《货币战争》嘛，都是互相看，就是说这整个世界都是少数银行家，华尔街金融寡头，什么欧洲罗斯查尔德家族，靠他们控制着美国总统，甚至刺杀美国总统，发动战争，让哪个国家兴亡，感觉背后都有一些势力在操纵，听上去像是胡说，但是我现在也越来越相信，不是全部的事，相当一部分事情，背后是有人操纵，仅就我参与的中国的许许多多的事情。
梁文道：你参与过操纵。
窦文涛：我没参与过操纵，其实我窦文涛，他们玩什么猫腻，全得跟窦文涛打交道，你明白吗？
梁文道：是是是。
窦文涛：你搞好多活动啊好多评奖啊。你明白吧，为什么现在有一个流行词叫代理人，说你甭看那国家那总统，他是一个代理人，你看他长那样，他像自个有主意的人吗？
查建英：我觉得这里边也有一个反讽，或者想用你们港台话叫“吊鬼”是吧。我们以为，比如说我们现代化了，像你这么说，我们的艺术，我们突然也不土了，我们也很洋了，而且你看洋人都很欣赏，都很喜欢。结果让你这么一说，这个软实力闹了半天是人家的软实力。
现在很多搞行为艺术的 都黔驴技穷了
窦文涛：我跟你说，真正的就是说，咱们画家或者音乐家等等啊，当然许许多多的画家都是坚持艺术的理想，坚持艺术的追求这是肯定的。可是我也看到另外的，画家更重要的事是结交达官权贵，因为这个国家他的艺术毕竟是属于少数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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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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