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辉:我的外公也是国民党的一个,蛮高级的一个军官,但是他在这边坚守,然后他打日本人打得非常顽强。
刘若英:对,我祖父那个时候也是打日本人。
许戈辉:是吗?
刘若英:他是那个敢死队的队长。
许戈辉:他跟你讲这些以前的故事吗?
刘若英: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以前老跟我讲,我就说只有老人才说历史,我就走了,现在就觉得听得不够多,对。但是他还是会讲啊。他那个时候,他们说,我的祖父是,拎了一把枪,然后就带着一群人,然后就是冲上一个那个塔,就一个子弹就从他脑门,就是这样穿,然后他就从那个上面,啪,就摔下来了,就等于摔在那一堆的尸体里头。
许戈辉:所以他头部受过很重的伤。
刘若英:对,然后我小时候真的很坏,我小时候真的很坏。
许戈辉:你又干什么了?
刘若英:就是有时候他,他骂我,或者是他不记得那个,我就跟他讲说,反正你脑子坏了。
许戈辉:你跟你的祖父之间,真的是叫没大没小的。
刘若英:他们就叫我将军的将军,就一进来就问我说,小将军在吗?对。但是我就是特别,跟他就是特别的好。
许戈辉:特别是在他们眼中,你父母都不在身边,他们会觉得这孩子。
刘若英:对,其实他是给我加倍的。
许戈辉:对对对,他们会怜爱。
刘若英:对。比如我,我小时候被老师打。
许戈辉:怎么老师那时候还打人呐?你们上什么学校啊?
刘若英:你们没被打吗?
许戈辉:当然不可以了。那时候我们,难怪我们说要“解放台湾”,你看我们大陆制度多好。说,说,快。让我听听你们那时候受过什么样的折磨?
刘若英:就是手就要伸出来,然后被那个藤条打嘛。然后我就特别坏你知道,其实也没打几下,然后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这样,老在下面搓,就爱演戏,你知道吗,就搓,然后我祖父就说,吃饭了。
许戈辉:装可怜了。
刘若英:然后我祖父说,怎么了?我说手痛,不能吃饭。然后我祖父就说,为什么不能吃饭?我说老师打,手痛。我祖父就。
许戈辉:拍案而起。
刘若英:对。然后就说,谁打你?然后他就说,拿枪出来。
许戈辉:天呐。
刘若英:但是你也知道,我祖父那个时候,其实他们都已经退役了,有枪根本没子弹,你知道吗。
许戈辉:但也足够吓人。
刘若英:对,但是足够吓人,然后反而就是。
许戈辉:五个副官齐刷刷站开。
刘若英:对,然后我的祖母就会说,没那么严重,我明天跟学校老师就是谈一谈就好了。然后当然第二天我祖母也不会去,这种就是说说嘛。但我就,那餐饭就会吃得特别开心,就是觉得有人替我撑腰。就任何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有我祖父在,我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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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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