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战犯”黄维
2010年03月18日 13:24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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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极度失望的蔡若曙决定为自己11年的等待安静地画上一个句号,一天下班之后,她悄悄来到图书馆的书库里,吞下大量的安眠药试图自杀,所幸被前来查阅资料的同事发现,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蔡若曙却从此患上了忧郁症,经常出现幻听。不久,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蔡若曙辞去了工作,将小女儿黄慧南交给妹妹和妹夫照看,自己则去北京与已经工作的大女儿黄敏南一起生活,而在监狱里,埋头研究“永动机”的黄维对于家中所发生的这些变故,则毫不知情。

解说:1965年,17岁的黄慧南正在教室里上课,突然被教导主任叫了出去。

黄慧南:你父亲在锦江饭店,他说,你去看看他,好像我觉得特别奇怪,我说我不去。

晓楠:为什么这么坚定的说不去。

黄慧南:因为不搭界的,好像。

晓楠:你当时对他连好奇都不好奇?

黄慧南:我也没好奇,好像跟我就是一种不搭界的一种情绪,后来他说这是给你的一个任务,你要帮党做工作。

解说:于是黄慧南跟着姨夫来到锦江饭店见到了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黄维。

黄慧南:又看我,从上到下,一个是看我,一个是找我说话,问我现在在干什么,上什么学,以后准备怎么样。

晓楠:好像很急切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事。

黄慧南:对,一切。
 
晓楠:那你第一眼见到他,你什么感觉呢?会有那种血脉的感觉吗?会觉得这个人是你父亲吗?

黄慧南:好像也不很强吧,就是说很陌生,反正我觉得。

解说:对于眼前的父亲,黄慧南感到十分陌生,她并不知道当年父亲离开自己时,自己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尚未出生,而在她17年的人生中,她的母亲蔡若曙,姐姐黄敏南,一直都刻意隐瞒她的生父是“战犯黄维”这样一个事实。

黄慧南:我姨夫,姨妈他们俩就一直把我当自己女儿,从我记忆开始我就叫他们爸爸妈妈。

晓楠:叫姨和姨夫叫爸爸妈妈。

黄慧南:爸爸妈妈,叫我自己的妈妈我叫姆妈。

晓楠:小时候从来没有跟你提过父亲。

黄慧南:没有。

晓楠:就没说过这个话题。

黄慧南:这个话题从来没有说过,从来没有人提他。

晓楠:当年黄维离开家的时候,9个月大的黄慧南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尚未出生,而在家人呵护之下长大的她,在懵懂当中错过了一切和父亲相关的信息,她并不知道9岁那年被妈妈
拉去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之后,那张照片就被父亲放在了上衣的左兜里,像宝贝一样始终珍藏着,她也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母亲一直上海北京,两地的奔波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甚至也不知道,1959年的那一天,母亲蔡若曙自杀的事实,当时她只是好奇母亲为什么下班之后没有回家,几天之后才真正出现,在见到父亲的那一瞬间,黄慧南这才意识到过往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片段背后都有着怎样的意义。

解说:自从1965年见过黄维,17岁的黄慧南在心中逐渐接纳了亲生父亲的存在,一年后,文革开始,黄慧南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离开了上海,前往吉林延边的农村插队。

黄慧南:那个时候身体不好,我妈妈爸爸这个通信里头有很大一部分内容是说我的身体情况,我爸会有很多建议。另外,我妈妈陆陆续续寄给他的钱他没怎么花吧,大概就又寄出来,说给我看病用,自然的就会想他了。

晓楠:这个人变得有血有肉了。

黄慧南:对,就进入我的生活了。

黄慧南:我从上海去,在延边插队,抚顺不也在东北吗,觉得我回来的时候可以,想办法绕道到他那儿,有一个计划,就是想去看他,得自己攒钱。

解说:黄慧南最终没有攒够路费去探望父亲,当年春节她回家看望母亲,正月十三是父亲的生日,黄慧南在饭桌上多摆了一双筷子,随着文革运动席卷全国,身为“战犯黄维”的家属蔡若曙也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

黄敏南:给她剪阴阳头发,天天拔草,扫街,扫厕所什么的这些。

解说:尽管受到冲击,蔡若曙依然坚决不离婚,她忍受着这一切,并希望丈夫可以躲过这场劫难,然而渐渐地,黄维在狱中的消息也随着时局的动荡而中断了。

晓楠:那时候你们谈论过父亲没,以后什么时候能见面?

黄敏南:我们都不谈,彼此都不谈,因为大家的想法里面,反正他凶多吉少,以后可能见不着面了,所以都回避这个问题。

晓楠:不敢提。

黄敏南: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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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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