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老兵30年来手捧骨灰坛回乡 只为圆梦
2010年03月05日 15:04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解说:很多老兵最终到人生谢幕的那一天,也没能踏上回家的路,望乡成了他们一生的愁与痛。1979年元旦,人民日报发表《告台湾同胞书》,宣称即日起停止炮轰金门,两岸尽快实现通邮通航,以利双方同胞探亲访友,得到消息,高秉涵再也不想无望的等待了。1979年8月,利用前往西班牙出席学术会议之机,高秉涵尝试着给母亲写了一封信,短短的一封信,他写了一夜。

高秉涵满怀期盼地寄出了离家30年来的第一封家书,在经过近一年漫长的等待后,他终於收到了一封大姐高秉洁从大陆辗转寄来的信件,从信中高秉涵得知母亲已经去世,距离他给家里写信仅仅错过了一年零一个月。1984年,高秉涵冒险只身前往香港,见到了已经认不出模样的两个姐姐和弟弟。

高秉涛:抱着我哥哥就哭,家里有人,家里也有人了,就是除了姐姐以外,这还有个伴,兄弟有伴,不觉得那么孤单了。

高秉涵:这个照片。

晓楠:嗯。

高秉涵:是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在我母亲枕头下。

晓楠:是吗。

高秉涵:还拿着,母亲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放着我照片,放到母亲做的一个小棉袄,母亲火化的时候,就把我那个小棉袄就给烧了。

晓楠:那么多年她一直放在她枕头底下。

高秉涵:一直放在她枕头底下。

解说:母亲直到去世,也不知道儿子是死是活,没能活着见到母亲,成了高秉涵心中永远的痛。

高秉涵:在香港,弟弟交我的,弟弟一把这个拿出来,我就马上趴下了,给妈妈磕头,我说母亲我看不到你,但是看到你遗留的东西了,这个是母亲戴过的一个头巾,这个是母亲剪指甲做什么用的,另外这个是母亲梳头,梳头的,最后给母亲梳梳头,就抬到殡仪馆去了,就是用这个梳子最后梳的,有时候妈妈的衣服,我还穿一穿。

晓楠:这件是吧。

高秉涵:对,这是唯一的母亲还剩下两件衣服,这个衣服我就自己穿一穿,非常想妈妈,每年过除夕的时候,我母亲还给我夹菜吃,所以我每年除夕的时候,那天晚上,这些东西我都抱着,抱在我被窝里面睡觉,因为这样的话,我就好像跟母亲在一起,那天晚上我是睡得很好,就是跟母亲,就是我是睡到母亲怀里,我已经给我的孩子,给我太太有交代,就说等到我不在的时候,像这些东西啊,都跟着我一起在地下。

晓楠:到那个时候,也要和母亲再在一起,再在一起就好了。

晓楠:那就不分开了。

高秉涵:那就永远不分开了,我每次回去扫墓,一到那个墓那个地方,其实我心里面都很高兴,就好像是孩子,小孩,好不容易见到妈妈了。

解说:2006年4月的一天,已年过七旬的高秉涵,抱着一个骨灰坛,由台北桃园国际机场登上了一架班机,他将中转香港飞往山东,快20年了,高秉涵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抱着骨灰坛返回大陆了,这一次他要送一个名叫邱敬斋的台湾老兵回家。

高秉涵:手续很麻烦,而且很重,那个骨灰(坛)都是大理石做的,一个得十公斤重,那个骨灰(坛)又不能托运,我一个人要捧着它,一路捧着,我这快20年了,我带了五六十个骨灰回去,我抱着他们,我都把他们当成跟活人一样,老乡走了,老哥走走走走,还有两个小时到了,我告诉他一下。

晓楠:你还一路念叨着,还跟他们说话。

高秉涵:跟他们说话,我就(觉得)他们是活的。

晓楠:陪他们回家。

高秉涵:陪他们回家。

高秉涵:邱敬斋先生他是单县人,他再三地跟他姐姐写信,希望能够回到单县以后不要再回台湾了,但是回单县的手续刚刚办好,他就去世了。

解说: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辗转颠簸,高秉涵抱着骨灰坛来到了山东单县的一个乡村,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飘零,又一个台湾老兵魂归故里。

二十年多年来,高秉涵抱着骨灰坛不断往返於海峡两岸,把54个台湾老兵的骨灰送回了故乡。

高秉涵:有一次,因为这些单身的老兵都是军人,军人死了以后,那个骨灰都放在军人公墓,那个公墓都是在山里面,有一位同乡,他的骨灰是在花莲的山里面,我到那边去办手续,办完以后,已经快黄昏了,雨来了,风来了,我要走,守墓的那个老先生讲,不行了,他说下面我们唯一的一个桥已经冲断了,你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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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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