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步入晚年,风残烛年的一个老人,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他这时候他画自己,画出了自己脸上面的那种憔悴,那种无奈,那种穷苦,两鬓的白发。但是他希望自己被接纳,尽管他自己知道自己性格的缺点,他只能够希望将来他死了之后,看这些画的人能够接纳他。这就是他自画像的讯息,也是约翰·伯格这么敏感的一个艺评人能够看出来的东西。
然后觉得奇妙的就是约翰·伯格作为一个非常有名的公共知识分子,他不只写艺术评论、文化评论,他还参与很多很多的政治活动。那么参与很多政治活动,他和很多政治人物有书信往来,那么常常都是做一些抗议活动。我没有想到他写这些信的时候,也是写的特别特别的唯美,特别有诗意。
比如说这本书里还有很多他写给,譬如像法国里昂市市长的公开信,批评他改造城市的计划,写的就像一个非常美的散文一样。而且还有他跟墨西哥萨帕塔组织,萨帕塔组织是非常有名的墨西哥反抗军。这个反抗军完全是当地的原住民组成,而这个原住民的领袖叫做副司令马克斯,就是这个人了。
这个副司令马克斯有个特点,永远蒙着脸,所以永远没有人知道他的庐山面目。而且他永远说自己是副司令,但这个组织明明没有总司令了,为什么他还叫副司令呢?这个人最近十年可以说风靡全世界的知识青年。为什么呢?因为他常常用电邮和世界各地联络,他一方面对抗墨西哥政府,认为墨西哥政府夹杂了一些欧美的跟墨西哥的大财团侵占印第安人的土地。
同时他还认为这个阴谋的背后,其实是全球英美主导的新自由主义造的祸。所以他呼吁全世界的人声援他,加入反抗新自由主义的阵营。然后这时候,身为老左派的约翰·伯格当然也支持他,于是约翰·伯格就跟他有这么样的通信。我们看这个非常不像是一个写给游击队领袖的信。
这个信一开始是这么写的,春天是让人期待的季节,某些语言,比如说在西班牙语春天是阴性,某些语言,如希腊文则是阳性。那么当春天终于现身的时候,却留给我们才来就走的印象,完全无关乎季节,而是一种渴望。在我的年纪自然想问这样的期待我还能目睹多少回,去期待一个新的开始。
然后他讲到,他隐居法国山上的春天,天上有如此的苍鹭盘旋,它说令我平息马克斯,他们悠然自在,此种悠闲具有某种瞬间,却至高无上的自信和归属感,它们慢慢的盘旋,仿佛在观察它们自己的归乡生活。他明显是用这个苍鹭这个苍鹰去隐喻他心目中的马克斯,而马克斯回信给他,也把约翰·伯格比喻作苍鹰,甚至说当你远远飞去的时候,你就像天空中翻滚的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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