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绥铭:文化大革命把男孩首次性生活年龄推迟了
2010年04月21日 16:16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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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流氓罪入狱的演员迟志强演唱的《铁窗泪》曾风靡一时

解说:由于正值严打期间,报纸上的一句"流氓歌星"成为张行道德败坏的证据,他被判刑入狱三年。而就在此前不久,比他更加当红的演员迟志强,也经历了人生中最惨痛的一刻。在一次"贴面舞会"当中,公安人员突然出现。

迟志强:抓了这些人就是因为是邻居举报,说他们是流氓窝,全是流氓搞流氓活动,裴多菲俱乐部,一天天地,叫靡靡之声啊,这样。

公安机关也没有想判刑,也就是由于当时不正确的舆论,报纸上说这个不要脸的演员,银幕上的新星,生活当中败类、罪犯,纠集一群人对妇女进行蹂躏、强奸、轮奸等等。

它把这种朋友之间的行为,变成我是个兽性的,强暴的,狰狞面目的这么一个形象展现在白纸黑字上面。我们国家的老百姓朴实呀,他相信呢,就是报纸上登得都是真的。是不是。

解说: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迟志强被判犯流氓罪,入狱四年。同时,他被电影厂开除,他那个相恋了一段时间的、做空姐的女友,也离他而去。

迟志强:我也是爱着她,但这个诱惑呢应该说我没有顶住,甚至说我放任,放任。但是不至于是犯罪了,但是既然是定为犯罪当时,我没有任何怨言。

我愧对江东父老,愧对长春电影制片厂对我的这种培养,当时我就这样想的。而且愧对自己的家庭,愧对自己的女朋友。

所以这四年判下来之后,整个对我的前途非常渺茫,一判你想多丢人,太丢人呢。

这两个字在我这儿很敏感,我听得这个我觉得非常恶心,而且落在我的头上,这个流氓,多难听的两个字,我迟志强真是这一生最耻辱,最耻辱,最让我羞于启齿,甚至有的时候难以去面对一些咱们的媒体的时候,非常非常沉重的。

解说:《铁窗泪》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曾经风靡一时,它之所以备受关注,并不在于曲调的优美,而在于演唱者的传奇经历。有趣味的是,迟志强入狱前是一个演员,出狱后,却变成了一个歌星。

由于表现良好,迟志强被提前释放,虽然出狱后开始了歌唱生涯,但迟志强的内心还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1986年夏天,他遇到了一个姑娘。

长春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里领票,正好我们领的票是挨着的,在一起,在一起他就介绍了,叫池戴英一家子,她也姓池。只不过是池塘的池,我说是吗?我说你好你好,她说杭州姑娘,出去买一些葵花籽,买那个冰棍,我坐那儿没动,他们过来给我,我说呦呦,谢谢,印象特别深,

大概一段时间,一个月左右,池戴英从杭州给我写了一封信,

见到你,和你银幕形象,又吻合又不吻合,你的银幕是一个非常朝气,非常帅气,我们非常喜欢的那么一个年轻小伙子,你本人呢又感觉有点深沉,可能是你那段事情给你带来的一些觉得那种包袱和压力。她说我小池,你的一个妹妹,我真诚地希望你振作起来,我能知道你内心有多痛苦,如果经历过磨难的人再去更会珍惜自己的生活,珍惜自己的未来,你大可不必去背上这种沉重包袱,去面对你的朋友,你的生活,你的事业。

这个信不像别的观众来信,我仔细地看了以后很感动,我不给别人回信,这封信我回了。我说谢谢,非常谢谢小妹妹。有时间你再来长春提前告诉我,就这样。你一封,我一封。

解说:就这样,迟志强沉寂的心被善良的池戴英打动,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纯洁情感的美好。

迟志强:我给她打电话得偷偷地把我们办公室偷偷偷偷地用那个刀,这点是犯错误了,因为那个门,拿刀一划就开了。占咱们这个单位的便宜,没有电话呀,单位电话能打长途啊,能打到杭州去,那心里怦怦,中午人都休息,我把门弄开,找你们那个池戴英要快一点,收发室的,我说求你了,她们也是这个收发室的电话,哎呀怎么样,真的很想你,有时间过来。打那么个电话手都攥出汗了,耳朵都贴疼了,贴得一放赶快再出去,五分钟,十分钟。

解说:1988年,迟志强和池戴英结婚,婚后不久,他们有了可爱的儿子。而远在重庆的曾莉莉,在背负了几年第三者的恶名后,生活也出现了转机。

曾莉莉:一批大学毕业生分到我们学校,其中有一个就是我第一任先生他就追我。当时我对他最大的感受是感激。我觉得我是坏女人,他居然来追我。

就是在有一天,在送我回家,那边有树林啊,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我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次。

记者:你没跟男孩手碰过手?

曾莉莉:没有,从来没有。

曾莉莉:还有一个笑话,我跟我先生结婚的时候,我产生恐惧。因为当时跟我先生谈恋爱,已经肢体接触。我已经知道男同志的性反应是什么样子。但是要结婚的时候,我就担忧。这个会不会伤害我的身体啊,我觉得会不会,男同志的性器官,把我这个背给戳破,然后结婚的当天,我是卡住他的腰,我深怕意外事情发生。太可笑了。

解说:1984年,曾莉莉结婚,他和第一任丈夫的婚姻维系了11年,并没生育子女。离婚后,1996年,曾莉莉有机会实现多年前的夙愿,她逃离重庆,来到海滨城市厦门,在这里,她终于呼吸到了令自己感到解脱的空气。两年后,她遇到了第二任丈夫,两个人平静地生活至今。

曾莉莉:我现在来理解,我以前很恨他那个夫人,我很恨,我说我没有,干嘛这样说我,我很恨。现在我作为一个成熟的人,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她。因为我作为一个女人,后来我也产生过吃醋的心态啊。如果有女孩子,跟我丈夫走得很近,我也会吃醋啊,就理解了她,我连这个以前都不懂。

解说:1986年,就在迟志强重新开始生活之际,张行也走出了监狱的大门。出狱后张行继续他的演唱事业,并在1988年凭借专辑《太阳雨》重新赢得歌迷,并且以歌坛常青树的姿态,一直活跃至今。但在情感生活上,张行始终比较沉寂,如今的他,依然还没有结婚。

记者:现在对理想中的太太有什么样的标准?

张行:心地善良、热爱生活,然后能够尊重我就行了。没有别的要求。现在很多的女孩子奔着钱来的。有的人跟你恋爱,一说恋爱一分手的话,就是要青春赔偿费什么的。这哪辈子的话,我觉得非常不理解。

记者:您觉得那几年很低落生活,对你以后生活有什么样的影响?

张行:我觉得首先情感这方面,可能会比较小心翼翼吧。而且不太容易把自己的触角给露出来。还有一个对自己政治生命上,应该有一定的影响。对于很多的重要的场面,包括一些比如说像这次60年开国大典,像我们这样的,就很难能够进入到这个上面去,

我也不能说这个事情,以前是因为严打或者是因为什么,我不应该这么说,我说每一个历史时期,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或者更多的人,为这历史付出,如果说没有像这种事情发生的话,可能历史很空洞。

曾莉莉:我发现,我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一个时代的见证者。怎么见证呢?见证了两极。

以前我们都是男女授受不亲,极度封闭。那到现在,服装暴露,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巨幅的广告,那个巨幅的广告是一个女孩子,因为足够大,视觉冲击力足够大。把自己的内裤往下一拉,我说我们这代人在做什么?

极度的保守,到极度的开放。还有在就是说我个人付出的因为80年代初期人的价值观,对一个人的评价主要是道德观。

曾莉莉:反正我总觉得我所受的痛苦都很沉重,但是这些痛苦,都变成笑料。可能你处于中间,还能够感受和理解。可能更年轻人觉得。

记者:不能理解?

曾莉莉:对,很搞笑。

解说:婚后的生活,迟志强一直过得很平静、也很低调,近些年,随着社会舆论环境的宽松,他开始接受一些媒体的访问,谈及当年的经历。如今儿子都已长大,迟志强也越来越能坦然地面对自己的过往了。

迟志强:去年我才知道我儿子早就知道,这些家长都说你们单位迟旭楠他爸爸都是我们崇拜的偶像。他们老师还要让托他找我来签名。他回来他从来没有说过,所以我感谢现在的人们的思想观念的转变,它能给予人的理解,当时的环境是什么样的环境,甚至连这些小孩他都知道。你看现在那我跟我女朋友那要是回到那个年代还得枪毙了呢,小孩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对我的一个巨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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