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琅威理在北洋水师终日料理船事,刻不自暇自娱,有时上厕所,还打旗语传令。他认真按照英国海军条令训练北洋水师,日夜操练,士卒离船艰难,无人敢出差错。一次,他深夜鸣警号演习,诸将闻警讯无不披衣而起,各司其职,从容不迫,这时北洋水师的训练达到了巅峰。琅威理还根据国际惯例,制定了中外海军交往礼节,扩大了中国海军的影响。
金满楼(《晚清帝国回忆录》作者)北洋舰队应该说,从这个英国提督琅威理的时候,它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非常非常严格,当时就是有一句话叫做,“不怕丁军门,就怕琅军门”。
张鸣:而且他非常敬业,非常敬业,相当严格,这个严格到什么程度呢?是严格到了,就是那些留学生都不太满意。留洋的这些洋学生,有学军事的,在国外的时候可规矩了,很军事化,到国内就开始玩忽。它是有一个毛病是什么呢,就是中国呢一直是重文轻武的,就是文官,文官,士大夫那是地位高,穿长衫,就玩这套。但是你要作为军人,你就是整个一个穿军装,过着刻板的生活,这两回事。
所以他们显然回国以后就受这个影响,回国之后就开始穿长衫,完了马也不骑了,去坐轿子,我不是一个武夫,所以他们很快就不是很习惯,就是对琅威理就不是很习惯。
解说:1886年5月,醇亲王巡阅北洋,以琅威理训练有功,授予二等第三宝星,并赏提督衔。李鸿章在电文里也经常用“提督衔琅威理”或“丁、琅二提督”的称谓。在北洋海军的正式公文中,琅威理的头衔也全是“提督”。
张鸣:琅威理当时他,在中国地位也高,他等于是提督衔嘛,提督就是海军少将。他自己说自己我是舰队副司令,他下面就是那个刘步蟾,刘步蟾是总兵衔。
解说:1890年春,北洋舰队巡航到香港,提督丁汝昌因事离船,“定远”舰管带右翼总兵刘步蟾,按照海军规则,降下提督旗,升起总兵旗,暗示舰队将由他来指挥。
琅威理见了非常不悦,他跑去问刘步蟾,丁汝昌走了,我还在,我也是提督,提督旗怎么能撤下呢?刘步蟾毕业于英国海军名校,他平时便看不上这位洋提督,加上海军中多为闽籍,琅威理曾上书李鸿章,提出“兵船管驾,不应专用闽人”,大家早就对他愤恨。于是刘步蟾对琅的质问不做理会,琅威理只好致电李鸿章,这就是著名的“撤旗事件”。
金满楼:这个因为这个北洋舰队,它当时就是说很多舰,它下面一些军官,大副啊,还这个,他们都是老乡、亲戚、朋友,这样一层关系。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社会,人情化的社会,它可能会体现在这个北洋舰队身上。
解说:李鸿章护着中国人,他明确表示,北洋海军官制只有一个提督,两个总兵,提督去了,自然应由总兵带船,琅威理这才明白,他的提督只是一种荣誉,并无实权。
张鸣:实际上就是说,琅威理是把自己说,我就是北洋水师的一个指挥官,他不认为我是顾问,这个西方,这个官员他有个雇佣(雇慵)道德,我在哪干,我就是你的人,我就给你负责。当然如果他的母国,跟你这个大清国开始冲突的时候,他肯定向着母国。但是在这之前,没有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确实很忠于你受雇这个,我的雇主。
解说:回到天津后,琅威理向李鸿章表示自己太没面子,如果不给他提督实权,工作将无法继续,李鸿章一直忌讳军中“外人”,他冲动之下,竟准琅威理辞职。
张国刚(《中西文明的碰撞》作者)所以他有这么个阴影,他不愿意让你掌控这个军队,对吧,他害怕或者是,敏感,对这个问题特别敏感。
解说:琅威理回到英国后,逢人便诉说其在华受辱,驻英大臣薛福成感到事态不对,发电报问李鸿章有无回旋余地,李鸿章回电道,“中国海军称琅为提督,乃客气用语”,他表示“向不能受此要挟”。
张鸣:李鸿章办这个北洋水师啊,他有个最大的问题,他第一个他怕什么呢?他怕权力外失,就是你这个水师,我不得不找你们来帮办,你们把我弄得,这个你们当家了,怎么办?我呢先学,学好了之后我一定要“中国化”,一定要这个“中国化”。再一个就是要“以夷制夷”,你看就是我让你们互相牵制,他就是老玩这套,中国的这种权术往里面进去。
张国刚:中国近代最大的问题就是,它从来不觉得比别人差,天朝大国,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无有,如何如何之,乾隆皇帝,那个什么时候的,那都已经是人家这个工业革命都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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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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