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11月13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解说:1948年秋天,西柏坡的中共领导们,正在紧张地筹划即将打响的辽沈战役,这将是决定全国解放进程的关键一战。9月的一天,毛泽东突然收到一封信,写信的是东北老航校的三位负责人,校长常乾坤,政委王弼和副政委薛少卿。
薛晓晖:因为最近写东西啊,材料还是。
解说:薛晓晖,是原东北老航校副政委薛少卿的女儿。在为父亲写传记的过程中,她得到了这封信的副本。
薛晓晖:这儿,毛主席,就这个。
常罗(常乾坤之子):这个报告呢就是说现在发展成这样子了,需要赶快扩大,一定要到苏联去买,要苏联人给我们提供新的飞机。
解说:在信中常乾坤开列了向苏联购买飞机的详细清单,在信的最后他们写道,因为航校用钱较多,有个别同志和个别机关认为,航校是个麻烦机关。因此应在机关干部中加强宣传,使之重视航空工作的建设。
薛晓晖(薛少卿之女):实际上这件事做得就有点越位了,因为他的顶头上司应该是东总,他等于越过了东总给党中央写的信。
解说:此时,东野百万大军已经箭在弦上,即将长途奔袭,南下攻锦。林彪为了东北战局日夜忧心。听到老航校擅自越级向中央打报告的事,不禁大为恼怒,责成东北野战军政委罗荣桓处理此事。
陈晓楠(主持人):1948年9月6号,罗荣桓和伍修权召集常乾坤、王弼等航校领导在哈尔滨开会,批评他们在给中央的信中提出的问题,没有考虑到实际的需要和可能。罗荣桓还在会上强调,东北航校的办校方针是短小精干,持久延长。就是要在少而精的器材基础上培养骨干,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收获。这番话无疑于给举步维艰,渴望支援的航校浇了一盆冷水。会议的气氛一直很压抑,直到伍修权讲出最后的这一句话,常乾坤他们才看到了一丝光亮。伍修权说,不要急,飞机会有的,器材和设备也都会有的,你们就等着到长春和沈阳去捡吧。
解说:两个月后,辽沈战役获得全胜,紧接着,平津解放,老航校的航材困难终于有了转机。
张开帙(原东北老航校机械科长):那个时候南苑驻的重型轰炸机、轻型轰炸机、战斗机、运输机、侦察机,五种飞机都有。
解说:解放了的东北天空,弥漫着胜利的喜悦,已经出师的老航校飞行员们,也忍不住要在天空尽情挥洒。1949年五一节,刘玉堤和他的战友们,奉命开飞机参加牡丹江的庆祝仪式。可是,他们的飞行却引来了一通批评。
刘玉堤:给牡丹江的庆祝五一的广场里头撒传单去。超了点低空,也不算,我觉得还高着呢。他们主席台的人打电话来说,我们超低空,把下边人都吹了,吹了一下把帽子吹掉了。
解说:航校领导要求参加活动的学员做检查。
刘玉堤:我做了深刻检讨,所以我又继续当教员,张积慧和牟敦康他们不检讨,在校报上还发表这个言论,说是自己,祖国的天空,自己的飞行员,人民的飞行员为什么不可以在祖国的天空自由飞翔呢。
解说:这样跃跃欲试的心情,不只在飞行员中有,东总也在刘亚楼的建议下打报告给中央说渡江战役,可以派出15架战机参加作战。毛泽东不放心,特地询问正在西柏坡向他汇报工作的常乾坤,参战是否可行。
薛晓晖:(常乾坤说)这不能出,为什么呀。说老航校当时能够打仗的飞机,可能就这15架,而且这驾驶这15架飞机的呢,完全就是咱自己的那帮,以后空军的那些骨干力量。他们就说了,如果这个飞机要真的出去了,不是说不能打,万一要都不行,那不就我们空军的萌芽就没了。
解说:老航校最终未能实现参战,而毛泽东所想的,却已经远远不止这15架飞机。此时,大陆战局已定。1949年7月,毛泽东写信给周恩来说,可考虑购买飞机100架左右,准备明年夏季夺取台湾。同时,电示四野,必须以建立空军为当前首要任务。
陈晓楠:1949年5月初,刘亚楼忽然接到军委的通知,让他到毛泽东住处去受领一个新任务。此时毛泽东已经住在香山双清别墅,而刘亚楼呢正准备率军南下,所以他一度以为毛泽东让他去是解放台湾的,但毛泽东却对他说,刘亚楼,你仗打得不错,又在苏联吃了几年面包,现在要你从陆地上天,负责组建空军怎么样。刘亚楼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是陆军出身,根本不懂空军。但毛泽东看起来态度十分坚决,他对刘亚楼说,不懂可以学嘛,我就是要你这个自以为做不了的人来做。毛泽东深知空军的组建呢一定要靠苏联人的帮助,而在苏联生活过8年,又在东北任过航校校长的刘亚楼,正是新中国空军司令的不二人选。
解说:刘亚楼,福建武平人,1929年进入毛泽东创建的红四军,从反围剿到红军长征,一直是红一军团长林彪得力的左膀右臂。1939年刘亚楼赴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并参加卫国战争。1946年回国后,在东北野战军担任林彪的参谋长,曾指挥东野大军以29小时攻克天津。刘亚楼外号雷公,脾气火爆,做事也雷厉风行。在得到筹建空军的指示后不久,刘亚楼率老航校几名骨干,登上了去往苏联的火车。1949年10月5日,经过长达五十多天的谈判和等待,在中苏正式建交后的第三天,刘亚楼终于拿到了苏联援助的正式批件。除定购各型飞机外,苏联将派出专家帮助建设六所航校,为中国培养1700名空军人才。回到北京,刘亚楼第一时间面见毛泽东,毛泽东对他说,空军起步快慢,关键的一条是看航校办得怎样。当务之急是选好办校人。
解说:方子翼,原东北老航校的飞行科长。1949年11月,他突然接到命令,让他到北京与刘亚楼面谈。
方子翼(原东北老航校飞行科长):我早上到了刘司令上班,我就向他报告,他说第一句就问你,叫你当校长你干不干,我说我还能当校长啊,你怎么不能当啊,我一个外行还当空军司令呢,你一个内行还不能当校长啊。他说这样子吧,我是空军司令,我真是“空军”司令,他说我什么也没有,我只给你飞机、给你学员、给你教员、给你飞机、给你汽油、再给你编制表,其他的什么房子、机场、经费、干部、统统没有,25天,今天是11月5号,12月1号你给我开课,我说那25天就能办一个航校,什么也没有,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个什么样子,他说那我就这么规定的,各个航校都一样,看谁是英雄啊,看谁是狗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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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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