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1988年4月21日,杨怀定永远不会忘记,这是上海开放国库券买卖的第一天,他一大早提着5万元现金,站在了柜台前,先尝试着买进了2万,而交易价格在几个小时候,就出现了上涨。
杨怀定:涨了8块,扣去手续费,只有4块,但是我2万块钱就800块挣了,这800块不就我一年的工资吗。
解说:杨怀定第一次懂得了炒的概念,当时开放国债买卖的城市一共6个,他忽然意识到,利用城市之间的差价,自己不就可以发财了吗?
杨怀定:我就跑到上海图书馆,专门看党报,31个城市的党报每个都翻一次,翻倒最后一个省市的报纸安徽,看到了,安徽的开盘价96(块)。
解说:杨怀定动员亲友凑了14万的本金,赶往安徽合肥,买下国库券再连夜赶回上海抛出,一次能获利两千多元。
杨怀定:我连夜的睡在火车上,晚上出去,早上回来,2天一次,顶得住,我钢铁厂的,身体很好,还有个钱的欲望支撑着,因为我们是穷怕了的人。
解说:从此,他没日没夜的奔波在各地与上海之间的铁路线上,周而复始,不到一年,迅速完成了100万的积累。就这样,杨怀定变成了杨百万,在那个万元户还不多见的年代里,他的家中已经配备了保险柜和点钞机。一捆捆的,一捆一斤二两,我当年这个手上,全是拎钱拎出来的老茧。
解说:杨百万震惊了上海金融界,经他倒手的国库券,一个月能过千万,但风光背后他却发现,钱多也有负作用,一次在洛阳,他刚进酒店就被警察盯上了。
杨怀定:当时的宾馆每个窗户外面,都有个玻璃窗的,小窗口让服务员看里边的人的,因为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最重要的犯罪就是乱搞男女关系,对吧,所以每个窗户都有个玻璃窗。现在是不允许的,你看人家隐私。我估计我把箱子打开来以后,服务员看到了,哇,一箱钱,大概过了半小时吧,我刚刚下火车,休息一下。半小时之内,警车到了,他怀疑我去倒文物了,所以把我扣留了以后,就政策攻心,我说我是来买国债的,他说你别狡猾了,对吧,我们这里比利时的、英国的、法国的都站在这里,我当时都听不懂,我买国债的,你跟我讲比利时的、英国的、法国的,我没出国过。
解说:一番解释后,警察把杨百万又送回了酒店,但他从此意识到,自己有了财产,开始需要保护了,回到上海,他以每月2000元的价格,向警方租用了两名保安。有了警察的保护,他的买卖越做越大,几年内,杨百万的大名在投资者中已经无人不晓了。
有了国库券交易的背景,杨百万在股市上的眼光,也是新兴股民们无法相比的,据说上海交易所开业第一天,第一笔交易就是他买进的,他现在的炒股工作室,是他当年股市沙龙的延续,最初开设沙龙的目的是因为他不希望别人把自己看作股市暴发户,他把证券当做自己从事的事业。
在90年代初期,杨百万就在南京路的一家咖啡馆里,开设了股票信息沙龙,每天向众人传授自己的经验体会。
杨怀定:那些都是垃圾股,效益不及成都工益的。早上机构有心吸点筹码,没有量的。
解说:后来,杨百万还把自己的股经,找人写成软件,其中不乏蚂蟥盯庄,导弹探庄等古怪技巧,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些技巧很灵光,让他遗憾的是,自己的本领能带来财富,却不能带来认同。
解说:我当时有个兄长,我跟他讲,你有钱吗?赶紧买一点股票,他想了半天没买,然后过了几年以后,股票涨得非常好的时候,我的侄女跟我讲的,她说我爸爸说了,我的哥哥,你别看叔叔赚钱,到时候抓进去坐牢的就是他。
解说:亲友们对杨百万的看法,代表了当时社会的主流,个体投资者总被认为是不务正业。而杨百万的成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年,时任国务院总理的李鹏视察上交所,竟然谈到了对杨百万的关注。
杨怀定:他说你们上海出了一个杨百万,上海只允许出现1、2个不允许出现一片,讲了这么一个话,然后就传达到上海政协,又讨论了,对杨百万是保护还是打击,我有点怕了。
解说:为了寻求安全感,杨百万一路找到了市政府来访接待室,他想求证自己在资本市场上的交易,究竟是否合法。
杨怀定:我说我想干买卖国债,买卖股票可以吗?他怎么说你看呢?我说我看可以,他说你有什么依据吗?这个依据嘛,证券市场开放了这就是依据,你们行长说的,欢迎我们随时买进,随时卖出。我又不是坏分子,我是公民,他看了以后笑了。
解说:经历了正名后,杨百万建立了自己的办公室,聘请了私人律师,完成了从炒家到投资家的转变。1993年以后,除了投资,杨百万还到各地讲课、出书。
杨怀定:人家都知道上海杨百万,不是我们有水平,我们是被生活所逼想致富,然后不自觉地融入到了开放改革的洪流当中,所以我们是开放改革的实践者、见证者,也是不自觉地推动者。
解说:至今,他仍然活跃在中国的证券舞台上。
杨怀定:我这一生,现在我已经什么心情了,我就好像为证券而生。现在呢,因为是受益者,我非常酷爱这个证券事业,那么就像我们的先烈打江山,他把骨灰撒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那么我不可能撒在祖国的大江南北,我就撒在我酷爱的证券事业的营业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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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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