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京城中顽固派势力的代表端郡王、庄亲王和大学士徐桐如获至宝,鼓动慈禧利用义和团来对付洋人。说起这个徐桐,后来鲁迅曾说他“只知道世界上有英格兰、法兰西,却不知葡萄牙、西班牙,认为那是洋人要得太多不好意思了,所以才编出来的”,而这位徐中堂正是后来义和团的实际指挥者。
至于其它的主战派大清王公也非常无知,有些人甚至认为洋人的膝盖是直的,只要在肉搏中把洋人掀翻,他们就站不起来!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五月,慈禧派军机大臣赵舒翘等前往涿州、良乡宣抚义和团。该月二十日深夜,有人送了一份洋人的照会给荣禄,要求慈禧立刻归政于光绪。二十三日,清廷召开会议,决定宣战。后来慈禧才发现原来那份照会是假的,是端郡王为了让自己儿子当皇帝所使的激将法,但为时已晚。
次日德国驻华公使克林德在北京崇文门大街被杀,日本外交书记官也被杀。同时,清军及义和团围攻东交民巷使馆及西什库教堂。二十五日,清廷正式下诏与十多个世界上的主要强国同时宣战(老萨语:一个日本都打不过,现在向全世界宣战,慈禧简直是疯了)。
六月起,义和团大规模进京,其强盗本性才真正暴露出来。抢教民之财物是常事,坐地卖所抢之物亦有之。他们称“所烧皆奉教之家,并未延及良民。”(《庚子记事》第13页)在义和团的逻辑中,凡是信了教的中国人全都该杀。7月15日开始,义和团进攻聚集在宋家河的三千多名教民;
三天后陈泽霖又带2500名新军加入;到20日,义和团用炸药包炸毁围墙攻入,杀死了所有做最后抵抗的修女,然后对困在教堂中的1000名男女老少施以焚烧,只有五十人从窗口逃出;加上被陈泽霖带回北京的、被义和团卖为奴隶的、夜间逃出的,只有五百人幸存。
义和团把传教士称为“毛子”,教民称为“二毛子”,“通洋学”、“谙洋语”、“用洋货”……者依次被称为“三毛子”、“四毛子”……直到“十毛子”,统统在严厉打击之列。他们经常随便找一家大户人家,指其“里通外国”,然后冲入家中洗劫一空。因为义和团仇视一切育洋人有关的东西,有用洋物者“必杀无赦,若纸烟,若小眼镜,甚至洋伞、洋袜,用者辄置极刑。
曾有学士六人仓皇避乱,因身边随带铅笔一支,洋纸一张,途遇团匪搜出,乱刀并下,皆死非命。”甚至有“一家有一枚火柴,而八口同戮者”……对开明官绅,维新派人士,义和团更是明言打杀,要“拆毁同文馆、大学堂等,所有师徒,均不饶放”。
由于义和团是“奉旨造反”,其威势无人能匹,他们甚至在清朝王公的鼓动下,胆大到冲进紫禁城去捉拿光绪这个“头号卖国贼”,结果被慈禧派侍卫拼死赶了出去。其它大小官员,外国使节,更是不放在他们眼中。本来洋务大臣李鸿章也是义和团的目标,不过他倒是有先见之明,提前讨了个两广总督的差事避难去了,直到后来慈禧逃出京城之时下旨让他全权负责收拾残局。
李鸿章虽然“官复原职”,好不得意,但对朝局仍不乐观,他深知,此时此刻必须慎之再慎,走错一步将满盘皆输,很可能难保性命,因此决定还是按以前计划先到上海,等待局势进一步明朗。所以7月21日到达上海后,他便以健康为由要慈禧赏假20日。
这时,慈禧太后明显乱了方寸,政策非常矛盾。她一方面急盼李鸿章前来与洋人打交道,有求和之意,另一方面仍重用极端主战的顽固派大臣,态度似乎更趋强硬;7月28日,她将反对与列强盲目开战的大臣许景澄、袁昶处死,8月7日,却正式任命李鸿章为全权大臣负责与各国外交部电商“停战”。
8月11日,又将反对开战的大臣徐用仪、立山、联元处死。五大臣被处死,中外震惊,李鸿章在上海得此消息不禁哀叹“成何世界”!很可能,他为自己没有贸然北上感到庆幸,此时更明确表示哪怕被朝廷“严谴”,也不能北行。他在给朝廷的密折中明言了对朝政、对自己有可能被义和团和政敌打杀的担忧:“每读诏书,则国是未定,认贼作子,则人心未安。
而臣客寄江南,手无一兵一旅,即使奔命赴阙,道途险阻,徒为乱臣贼子作菹醢之资,是以小作盘桓”。所谓“菹醢”,是指被剁成肉酱。所以有同僚对他正式被任命为议和全权大臣表示祝贺时,他却十分淡然。他深知政治讲究的是实力而不是名分,如果朝廷政治格局不变、慈禧态度无根本性变化,自己其实只有全权之名而并无实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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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李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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