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疯狂与常人现场
早期陈晓楠主持了《财富对话》这样的财经节目,进入凤凰卫视后,也是从新闻类的《凤凰早班车》《凤凰午间特快》做起,而后她越来越多地参与到911事件、伊拉克战争、莫斯科人质事件、汶川地震等事件的报道中。最为人们所称道的,的确是她所做的战地报道。
对于曾经那场被西方媒体称为"羞辱了全世界"的战争--黎以冲突,当时从前线归来的陈晓楠没有给予直接的评价,她的注意力不在战争的性质,军力的对比,国家间的博弈,她关注的是被战争摧残的生命。离战场越近,她思考的东西越高远。
在这一次黎以冲突中,陈晓楠真正抵达战火中的人们中间。没有进入前线之前,人们更多地看到的是学者们分析政治局势,听到的是战火中死亡数据的冰冷罗列。但只有真正地贴近战争,才能痛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撕裂人性。
这种真相令陈晓楠悲伤。她曾在看越战随军记者拍摄的照片时,无意间被照片下面的一行小字所震撼,上面写道:"这是摄影师在战火中拍摄的最后一卷胶卷,我们帮他冲洗了出来。"陈晓楠说,人被战争变成机器和野兽,这是一件多么荒谬和可怕的事情。
当然,战地疯狂之外,现在的她更多聚焦常人的现场,关注社会民间冷暖人生与普通人的命运。
陈晓楠于2003年独挑大梁,开始主持凤凰卫视白描真实人性的节目《冷暖人生》。就是这档宗旨为"让绝望者重生、让哭泣者欢欣、让徘徊者前行"直接呈现普通人的命运,日常的力量震撼人心。
晓楠说相比于早期那些她并不拿手也没太多兴趣的新闻和财经类节目,战地新闻与民生新闻两种节目她都非常喜欢,晓楠甚至用了"迷恋"这样的字眼来描述这种喜爱。不同于大事件的报道是传达信息并给出真相的,从华山挑夫到边缘地带的"灰姑娘",从地震幸存者到经历道德两难的出租车司机,《冷暖人间》则是另一种从人的内心出发,逼近人心与现实的。这仅是表达方式和视角的不同,归根结底都是关注社会,关注我们周遭世界的节目,与陈晓楠本身的气质尤为契合。
每一个内心都是大世界
"其实每一个内心都是个大世界,一花一世界。一个是更广更宏观的那种,另一个则是逼近某个具体个体的",陈晓楠始终相信,一个人的内心也能折射特别大的世界,一大一小两个"世界"是在互补的,实质还是对这个世界的洞察。
就像她所经历、采访的这些人一样,她的内心在冷暖之间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的世界。
从1994年入选北京电视台英语新闻主播开始,陈晓楠已经在传媒业里摸爬滚打了十五年。她做过财经节目,做过新闻类节目,做过很多国际大事件的直播,现在做着人物访谈,讲述的都是小人物的故事,整天忙着出去采访,跟形形色色的人及人群接触。她是从2003年独挑大梁,开始担任凤凰卫视《冷暖人生》栏目主持人,从此关注社会民间普通人的命运。
晓楠认真地对待每一期节目,有时节目中的人物、故事甚至也会影响到她的情绪和现实生活。对此,她通常会有一套自我调节的方法,变换角度来适应。而她的调节方法中,最有意思的一种,便是去天文馆。
在北京天文馆里,有一个旧馆。那是陈晓楠最爱的地方。旧馆有一个很大的穹形屋顶,里面经常放一些年代久远的科普影片。在晓楠的记忆里,那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场景:观众倚靠在半躺的椅子上,屋顶呈现出一片偌大星空。星空中一个遥远的声音缓缓叙述星座的故事:在浩瀚的夏夜星空……而后会有一个钢笔形状的东西指认具体的星座。
那片能够让人感到放松的璀璨苍穹,会带给作为天蝎座女性的晓楠更多思考的可能性。那是从一个小宇宙的视角看世界和看自己,一切都有所不同了。"这个宇宙如此之大,我们的生命是什么?一粒尘埃都不到。从这个大视角来看,人生那点事还是事儿吗?"晓楠相信视角决定一切,视角的变换常常意味着更多。她试图不断告诉自己:人有时会犯一叶障目的毛病,哪怕一粒小米都会变的巨大。而何不选择让自己更高兴的角度呢?
光落在哪里
陈晓楠很多时候都被说成是一道光,奔走南北的追光,照亮人性之冷的黑暗。然而,再敏感而强大的光也需要落脚。
当年,在央视渐入佳境的陈晓楠令人意外地离开了她熟悉的工作环境,后来加盟凤凰卫视。去凤凰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挑战,因为她喜欢尝试新的东西,喜欢香港那种工作的张力,喜欢与不同地域的人集中在一起。
但是,难以避免的是,她的无可改变"北京人"身份。尽管香港有一种独特的香港的味道,但在晓楠看来那可能只是"寂寞的味道"。"我在香港总是有一种看到好风景,就觉得是偷来的风景,总是要还给人家那种感觉。"
"生活的周遭,是由一群你喜欢的朋友组成的"陈晓楠坚信这一点,在她生活周遭的这块大海绵里,她可以放松,可以充电。"与其说我依赖北京,不如说依赖的是更多其他的北京的人,就是所熟悉的这些人。被我选择了的他们,和他们选择了的我,所以这些海绵是人构成的。"
作为土生土长、原汁原味的北京人,陈晓楠对北京有着家的依恋。北京于她而言就算离开了好多年再回来,还是觉得就是家,从来没觉得离开过。
如果说陈晓楠是一道敏感而强大的光,那么,这道光在洞察了世界与人间悲喜之后,注定指向北京的老地方,也是指向"人"本身--一个普通女人真实的内心与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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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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