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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中华文化的重大记忆与生态缺憾
2007年08月21日 09:21新华报业网-新华日报  【

周游列国的孔子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位永远的导师

与老子相比,孔子走了一条不同的路。他尊重老子的哲理,但觉得大道已被蒙蔽,世情已经混乱,君子就应该担当起不断讲述、四处传播的责任,不应该轻言放弃。他没有出关隐居,恰恰相反,创办了一所“流浪大学”——周游列国。初一看,他到处受阻,难以实现自己的主张,而实际上,他在带领学生流浪的过程中,完成了一项系统的社会文化心理考察,次次受阻,都是考察最需要的反面例证。他因流浪,从杰出走向伟大,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位永远的导师。

孔子的学说,古往今来被讲得很多。我觉得,他最大的努力是从家庭伦理引申到社会伦理,试图建立一个“尊尊”、“亲亲”的礼仪世界。尊重一切该尊重的人和事,亲善一切亲友并推及他人,他觉得,这样就可以建立王道和仁政。所以,他把自己所有学说的目标定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陈寅恪先生说儒家的最大贡献在“公私制度方面”,就是这个道理。

要达到这个目标,孔子提出了一个人格基础,那就是君子之道;又提出了一个行为规则,那就是中庸之道。我认为,他在“公私制度方面”的不少主张有可能早已过时,但是君子之道和中庸之道却有永远的价值,必须进入我们的文化记忆。

对于君子之道,孔子并没有给出明确定义,却划出了一道道君子与小人的分界线,让我们知道君子是什么,以及作为对立面的小人是什么。例如大家熟悉的“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等等。我觉得划分君子和小人的界线,具有极高的学术意义和实践意义,而且直到今天,我们还找不出另外的科学概念能替代这两个命题。今天在中国文化界如果说有什么令人担忧的趋向,那就是君子话语常常被小人话语所淹没。美国一位学者曾借用小人的概念说出过一句至理名言:“所谓伟大的时代,也就是谁也不把小人放在眼里的时代。”

对于中庸之道,过去常被我们误解成“和稀泥”、“骑墙派”,其实它的本义是反对极端主义,寻找大家都能接受的一种“合适”和“恰当”。这在当代世界恐怖主义和单边主义都很张扬的时候,特别能显现意义。

君子之道和中庸之道,是中华文化的基本特征,我们不能失去对这两“道”的记忆。

还有哪些“重大记忆”?

由于时间关系,我不能在今天的演讲中列述更多,这是我在《秋雨时分》中要连续讲两年的课题,今天只能稍稍列举了。例如,在诸子百家的时代之后,值得记忆的应该是帝国时代。历时400年的秦汉帝国,把诸子百家的真知灼见选择成了行政制度,使那些精神文化不至于随风飘散了。此后的文化思维,也就有了九州方圆、社稷国家的底座。

荣格说,文化最终沉淀为人格,一点不错。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华文化也在个体人格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我想,最早为中华文化打下个体人格基础的,应该是悲哀而高尚的屈原、司马迁,骑上了战马的曹操、诸葛亮,以及那些放达而风流的魏晋名士吧。中华文化,因他们而有了不同的生命温度。唐宋之后的文人大批涌现,那就来不及细说了。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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