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骥才:中国文化最本质一点在于多样化
2010年01月06日 16:49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上个世纪90年代,经济建设的热浪横扫中华大地,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人们在盛赞这片欣欣向荣的同时,却将那些饱含历史记忆的胡同、院落视为了糟粕。于是,那个画着圈的大大的“拆”字,成为了上世纪末中国城镇最富特色的符号。拥有600多年历史的天津老城也难逃一劫,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大大触动了在此土生土长的冯骥才,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选择沉默,而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发动了一场“天津保卫战”。

1403年,大明永乐皇帝朱棣正式给天津命名,意思是天子的渡口。在此后600多年的时间里,天津作为北京的门户,见证了中华文明的兴衰,同时也留下了丰富的历史遗存。

然而,当上世纪90年代的拆房热潮席来的时候,这座老城变得岌岌可危。

1994年的时候,我们突然听说这个老城要拆掉,而且要彻底拆掉,这个天津市是一个有具体记年的城市,我很了解这个城市,有很多非常重要的一些历史的文化的那些遗迹。当时一方面我就呼吁,另外一方面呢,找的全都是志愿者也都是好朋友们,都是文化界知识界的一些人,我觉得他们也很好,也都是很有正义感,另外也很勇敢,要做这件事情,我觉得还得有点勇气做这个事情。你总是要跟那些既得利益者要碰撞的,跟那些观点不同的而且有权利的人去碰撞。

冯骥才将历史、文化、建筑、民俗等各界的仁人志士集结起来,会同数十位摄影家,开始拿着长枪短炮,对天津老城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纪录。

冯骥才:我们当时因为也没有钱,我当时又用了卖画卖字的办法,就是弄的几十万块钱,那时候几十万块钱就不错了,九十年代,然后给大伙呢,摄影师都是给他们做了一个粉红色的,那种粗布的那样的背心,印上一个“老城文化采风”那样的一个词,就一条街一条街的去拍照,一方面呼吁哪些房子应该保留,一方面我们要把它做记录,要不记录拆掉了也就没了。

王鲁湘:赶紧先建立档案。

冯骥才:这个工作我觉得做得不错,前后做了半年多,然后呢出了四大本书,这四大本书从天津市的市委书记开始,市长开始,每人送一套,上边我都是亲笔写的一句话,我说某某某书记,我说这是你心爱的天津。

经过整整一年半的努力,1996年7月,也就是在老城改造动工之时,抢救行动结束,此次活动共摄得照片五千余张。如今,老城的很多记忆也只能在这些资料中找寻了,原因是,大冯一行人所做之事,并没有挡住拆迁的铁锤。2000年,天津开始大规模地进行老街的拆除工作,若干条老街风雨飘摇,估衣街便是其中一条。

冯骥才:这估衣街那是2000年,那时候我们准备在估衣街上,那时候准备搞一次天津文化的一种让老百姓重温一些自己的一些比较传统的,有魅力的文化的形式,准备在灯节的时候搞一次猜灯谜,都研究好了,忽然那条街上贴满了广告,说要把估衣街要拆掉。

估衣街,天津建城之前就存在的一条老街。街上老字号林立,福锡盛、瑞昌祥、谦祥益等都集中在这条街上。

冯骥才:这些地方无论如何要保住,上上下下就找了无数人,也碰了无数钉子,当时我是用了老城保护当时的方法,拿了一笔钱,组织了几个队伍,一个队伍是录像,先把老街录下来,一个队伍是拍照,一个队伍就是收集文物,这条老街有重要的文物,还有做这条老街的口述史,找的原住民,就是几方面一块下,当时惹的当时的政府和开发商是非常不高兴的,那时候顶得劲很大。

当时,大冯有关老街的言论遭到了当地媒体的封杀,但是,为了让更多老百姓知道估衣街即将面临的险峻,他一直等待着一个呼救的机会。

冯骥才:正好一个电台,有一个直播节目,直播完了以后呢,一般他们惯常都说一句话,说冯先生您最近干什么了,后来我说我编了一套估衣街的明信片,我在某天某月某日我在估衣街上发售,这个说了以后老百姓就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时候我把这个明信片印出来带到估衣街了,我到那个街上以后我就找了几个装肥皂装什么东西的箱子我扣过来我站在那个街上就做了一个演讲。

王鲁湘:完全是这种武士行为。

冯骥才:这个时候我就讲我为什么要保护一条老街,我说最老的街是城市的,是人身上的一条动脉,我们城市一切的精神的、文化的、生活的、物质的都从这动脉到我们肌体里发展我们今天的这个城市,我们永远不能忘掉了,我们这个城市给我们无限恩惠的这条动脉,这个城市记忆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必须保留。后来我讲完以后第二天这条街就贴了很多标语,都是老百姓贴的。

王鲁湘:老百姓认同您了。

冯骥才:认同,说是保护估衣街,不能破坏古迹。

“大冯”的“武士行为”不仅得到了老百姓的支持,也惊动了北京的很多专家。于是,感到压力重重的政府和开发商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提出一个保护性开发的方案。

冯骥才:后来在一个政府机关里边开了一个会,当时主管这个估衣街的一个副市长后来他就说了,说准备把估衣街上几个重要的建筑,大概是六所建筑,保留下来不动。当时的政府官员还说,说开发商这次表现很好,为了要保护这估衣街,开发商少赚六千万,我说我首先不同意说开发商少赚了六千万,我说如果你要想把天安门拆了,如果天安门不让你拆的话,你就不能说我少赚一百个亿,我说你根本就不能拆你根本也是不应该拆,但是我支持政府的保护性开发的观点,我说这个词是个新词,我说保护放在第一位,我说所有的开发都得要在保护的前提下,如果没有保护就开发对待一条古街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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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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