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但是您好像没有提到那个时候的生活,生活是不是很艰苦?
饶宗颐:虽然艰苦,但是我有兄弟帮我的忙,住在人家的一个地方。
记者:住在别人家里?
饶宗颐:住在一个小房间,那个房间天地很大。
记者:小房间,但是您觉得您天地很大?
饶宗颐:我自己个人做什么研究,空间很大。
记者:我记得您曾经谈到这段时间生活的时候,您说过一句话,那个时候您就感到心无挂碍地去做学问,所以真正自己生活的变化,外界的变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饶宗颐:没有关系了,因为我很孤独嘛,很有意思。
1949年,饶宗颐正式移居香港。这之后,饶宗颐加大对敦煌学、甲骨学的研究。与大陆学者相比,饶宗颐身处香港,不仅没有因为种种原因中断自己的学术研究,他甚至还可以接触到海外的汉学研究。1954年夏天,饶宗颐到东京大学讲授甲骨文,同时到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研究甲骨文,在这里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饶宗颐:我心中就非常有一种不快感觉,就是我们那个时候,我们不读经了,但是日本人呢,失败以后,还是照样读经。我们反对古文尚书,认为古文尚书是伪作,他们照样念古文尚书,他们皇帝的年号都在尚书拿的,包括昭和,包括平成。
记者:就是您去日本的时候,发现他们汉学的研究,实际上他们很注重这些传统的汉学方面的研究,甚至有些工作要超过我们。
饶宗颐:我觉得他们研究的精神,比我们认真,而且还尊重这个经典。第一次去我就住在京都大学,我在看他们的甲骨文。
记者:看他们的甲骨文?
饶宗颐:京都大学的甲骨文,有几千片。他们都给我看。
记者:都给您看?
饶宗颐:都给我看,日本人那个时候还没有重视甲骨文,是我带起他们的。
我第一本书,就是《日本所见甲骨录》。
1959年,饶宗颐根据在京都以及多年来研究甲骨文的资料,编撰巨著《殷代贞卜人物通考》。甲骨文的内容多以占卜为主,饶宗颐从研究殷代占卜者入手,将占卜的大事融会贯通,全面地展现了殷代历史的全貌。此书一经出版,共有13个国家和地区发表评论并加以推介,在中外学术界影响巨大。因为这本著作的发表,1962年,法国法兰西汉学院将儒莲汉学奖颁给了饶宗颐,这个奖项被誉为“西方汉学的诺贝尔奖”。此后,饶宗颐曾多次到京都研究甲骨文,并曾几次都选择居住在京都近郊的三缘寺。
饶宗颐:那个时候我已经出名了,拿到法国儒莲奖,到了印度。那个时候我住在庙里头。
记者:我记得那个时候,您也是一个很孤独的研究者。
饶宗颐:我也是一个人,我在三缘寺,我每天都到人文科学的图书馆念书,晚上回来,我也很孤独的,没有问题的。我这个人就是不怕孤独,就是追求我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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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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