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传说中的“世纪宅男”,在自己的形式躯壳中孤芳自赏。他热衷于光与影的游戏,和它们在不同的空间里捉迷藏。这位“空中楼阁”的痴迷者,如何实现出尘入世?这位来自新大陆的自然主义者,又是如何让欧洲的天空弥漫一片“白色恐怖”?《筑梦天下》走近理查德·迈耶,为您细细讲述他的故事,他的房子。
周瑛琦:大家好,欢迎收看《筑梦天下》,今天继续说说迈耶的白色建筑,其实白房子在欧洲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古希腊时代就有了。那时候的白色建筑多半盖在南欧的土地上,白色大理石特有的质感,配上湛蓝的地中海和晴朗的阳光,简直就像海洋之心上镶嵌的璀璨钻石一般,堪称绝配。后来的欧洲建筑逐渐演变成只有大项目才用得起白色大理石,像教堂、宫殿等等,呵呵,看来这个钱还是很重要的,没有钱,当然只能用土黄色砖头之类的材料来盖房,于是欧洲就开始出现了整片整片的黄。或许是物以稀为贵吧,白色建筑从此就带有一股超凡脱俗的独特气质,就仿佛灰姑娘脚下的水晶鞋一样,顿时散发出一种高贵、闪亮、无以伦比的光韵来。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当然只是童话,住进白色房子对当时的普通大众来说,就更是一种奢望。
解说:20世纪20年代开始,白色建筑才真正走入大众的生活。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败的德国,因战后返乡的士兵人数剧增,需要庞大的住宅来安定社会秩序。此时正赶上刚刚成立的包豪斯建筑学校推行新的建筑设计方式,再加上荷兰的风格派美学,一种不同于古代的白色新建筑就这样诞生了。当时最有名的一次建筑实验,是由MiesvanderRohe、LeCorbusier等几位大师发起,在德国南部的斯图加特建成了威森霍夫曼住宅,建筑的现代主义也由此诞生。这个住宅只盖了二十来栋,清一色的纯白建筑。此后,新的白色建筑像细胞繁殖一样蔓延到世界各地。不过那时的白色房子,已经不可能有白色大理石的奢华了,只是在钢筋混凝土的外墙刷上白漆而已。
现代主义的白色建筑,无论在形式和风格上,都有单调、冷漠之感,如果说上世纪中期,人们还能欣然接受这种建筑形式,那么随着后现代的来临,人的精神生活日益丰富,这种火柴盒式的建筑形象,就难免让人感觉到厌烦,甚至是排斥。于是责难声四起。摆在建筑师面前的有两种选择,一是彻底抛弃、另起炉灶,二是在遵循原则的基础上克服弊端、融入新概念。大部分建筑师选择了第一条,但也有少部分固执的“守旧主义者”仍然高举现代主义建筑的大旗,理查德·迈耶就是其中之一。
20世纪初的建筑,尚未完全摆脱古典形式的窠臼kējiù,在受到各种新的美学思想的影响后,最终还是以现代主义建筑风格的问世画上了完美的句号。然而好景不长,曾经一度生机勃勃的现代主义建筑风格,到了20世纪后半叶,却遭来了众多质疑和非议。在现代建筑遭此厄运的情况下,许多建筑师众叛亲离、改换门庭,一时间不免让人感受到一种四面楚歌的凄婉之情。
幸运的是,还有贝聿铭、安藤忠雄、迈耶等为数不多的建筑师,仍然不改初衷,沿袭着现代建筑的基本轨迹继续探索,试图为现代建筑寻觅新的出路,从而衍生出一种焕发生机的新现代主意建筑风格。在这些人当中,尤以迈耶的作品脉络更为清晰。
迈耶:每个建筑师都想设计自己从未搞过的建筑,有的想设计歌剧院,有的想设计摩天楼,有的想设计博物馆,有的乐意设计更多的博物馆。
解说: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迈耶开始走入了事业的巅峰期,他的作品也逐渐出现在了历史悠久的欧洲。迈耶用他独特的建筑语言,诠释了他的作品不仅能矗立于美国大陆上,还能融入欧洲的传统城市当中。
法兰克福博物馆,于1979年开工,1985年举行了开幕典礼。博物馆位于缅因河畔,是迈耶在欧洲的第一座建筑,也是他第一个正规的市政风格的作品。它的建成使现代主义建筑词汇和传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
迈耶:这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是唯一真正致力于现代主义建筑的人,自从我在法兰克福的博物馆竞争中获胜后,这事在德国变得很清楚,博物馆受到了广泛好评,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有些现代主义的思想根源,在德国早就存在了,但在二战中都流产了,接着有人领着它迈进了一步,一些年轻建筑师,把这视为设计建筑的方向,我原以为它会产生很大影响,但建成后并非如此,在博物馆建设过程中,我只关注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去想将来会怎样,或建成后会有什么结果。
解说:而海牙市政厅和中心图书馆作为欧洲最大的封闭式公共场所,是迈耶在欧洲的一个标志性作品。在荷兰,人们很难找到一个建筑像它这样,穿着涂以瓷釉的外衣,与众不同;另一方面,他的建筑又同荷兰的文化有着如此多的共鸣。这里的每一个中庭,都能让人感觉到荷兰式的团结气氛。
周瑛琦:这个海牙市政厅和中心图书馆,据说它的造价就像荷兰的地势一样非常的低,你再来看中间的这个广场,是不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诺大的广场上居然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根柱子,也没有路灯、水池、花坛、广告牌、路牌等等,这么空旷的广场,估计全世界也难得一见,这或许是迈耶故意留下的空白,来衬托他建筑的简洁、孤傲和庄重,我们不得而知。再看看大厅中间的这只巨型蜘蛛,感觉像是科幻电影里的角色,可却出现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地方,用意何在?还是不得而知,这似乎和迈耶的风格不太相符,但迈耶建筑中那明晰的几何形状,用于公共大型建筑,还是挺大气的。他从来不赶时髦,对诸如高科技建筑、后现代主义建筑、解构主义等等,他都一律冷眼相看,一向“循规蹈矩”。不过迈耶1996年在罗马近郊设计的教堂,倒是和他其它作品有点区别。
在我们常人的印象中,教堂的外观通常是古典形式的,庄严的外观,或圆顶或尖的屋顶,仿佛与现代建筑格格不入。但是迈耶在罗马设计的天主教堂,破天荒地玩了一把怪异,让人大跌眼镜,谁也不会想到他会给神圣的教堂披上另类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