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左眼:五十年代台湾白色恐怖纪事
2009年05月27日 11:07凤凰网专稿 】 【打印已有评论0

解说:刘自然事件那一年,一九五七年创刊的“文星杂志”以西方艺术与文化思潮为主,延续着新生代的火种,这个集合了各路年轻写手的阵地,除了文笔犀利辛辣,主张全盘西化的李敖之外,带起存在主义风潮的王尚义,也是一个文化明星。

钱永祥:那一个时代是一个哑巴的时代,一个非常沉闷的时代,当时年轻人就有一股,那么尼采讲一股冲撞意志,整个生命感,生命的往外冲。可是外面的环境压力很大,所以他就藉小说,把他这样的一种感触,把它表达出来。

陈映真:当时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互相写信都是在耍文艺,我常常说,昨天我打开窗子,看见一片落叶打着转啊,从我的窗前掉下来,顿时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像这样的信就写来写去。

解说:对于刚刚进入社会的青年作家陈映真来说,这种失落灰暗的感觉,其实有着另一层无法明说的意义。

陈映真:其实我的文学上受的影响,最大的还是鲁迅。我接触了,我从旧书摊里面接触了左翼文学以后,我的世界观整个改变,人生观也改变了。因为首先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很大的禁忌,所以我好像在无意中,闯进一个禁忌的世界,所以第一次的经验是非常孤独。

解说:或者因为年轻易感,或者因为找不到出路,使得灰暗的意象,苦闷的气氛笼罩着白色恐怖年代的文艺青年。相形之下,强大的美国往往成为最后的乌托邦。来来来,来台大,去去去,去美国,每年大批学生远渡重洋,去美洲寻找新天地。

黑暗中的希望:接受全新洗礼的台湾留学生

解说:一九五七年,苏联发射全世界第一颗人造卫星,掀起了美苏强权的科学与军事竞争。美国因此投入大量资源,吸引世界各地的理工人才,也是在这一年,杨振宁,李振道获得诺贝尔物理奖,一连串科学的浪潮,影响了当时的年轻人。几年之后,物理系就跃升为台湾大学联考的第一志愿。

林孝信(台湾社区大学促进会常务理事时为台大物理系学生):我那时开始也是,蛮感觉到说没有好老师。因此那时候我就曾经在探索说,为什么物理系的一些,过去已经有一些人毕业出国,在国外已经拿到学位,为什么不回来的原因,那时候是曾经探索过这个问题。

解说:正是在这样的问题背景下,一九六三年接连两篇报纸文章,就引发了一波青年运动。第一篇是台大教授俞叔平,在学生社团的演讲。

俞力工(社会评论家俞叔平之子):(我父亲)这篇文章里面,他就做出这么样一个呼吁,就是,说首先我们要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我们应该把终生的精力,事业投入于台湾,建设台湾,出国留学只是一个短期的过渡打算。这个对于台湾当时来讲的话,可以说是切中要害。

解说:第二篇则是美国留华学生狄仁华的投书。

蒋宗国:这篇文章强调说,我们中国人很富人情味,不过公德心是很缺乏,比如说乱抛纸屑啦,或者是不讲公共秩序啦,卫生上什么上都有瑕疵。

刘容生:大家都觉得很气愤,大家都觉得好像受了很大的侮辱,因为这是一个外国人在批评我们。

蒋宗国:那么就让台大的学生就跳出来,就认为说,我们不是自私颓废的一代。

蒋宗国:我当时还是属于反对的,我认为说自觉运动,是一种自动自发的一个行为,不是一个说别人叫我觉我来觉,是我自己就要觉,那么我自己觉到什么种程度,那么都是问题,我怎么去觉人呢。

张系国(美国知识系统学院创办人时为台大电机系学生):那时候年轻人,他的枪口是对着自己的,他还不会把这个问题的症结指向政府或者指向,比如说美帝或者是什么。也许我一向是比较特立独行的人,我的感觉就是说,我自己有什么错,我们那一代有什么错,为什么老要去怪自己。

解说:然而,除了少数的例外,成千上万的年轻人,终究被卷入自觉运动的潮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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