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造一个出来。
任继愈:就造了。
解说:建国之初,在那个毛主席还是神的年代,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试图全面了解西方世界,于是1959年10月13日,毛泽东主席主动找到任继愈,询问有关北大哲学系宗教研究的情况。五年以后,任继愈受命组建了中国第一所宗教研究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任继愈任所长。
主持人:其实毛泽东本人年轻的时候,他家里头是一个佛教的家庭是吧,是很笃信佛教的,他其实小时候也跟着妈妈到庙里面烧过香,求过神,拜过菩萨,但他后来他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就不信这些东西了,然后他甚至还有一句话叫做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那么现在有很多人对他这句话就觉得实际上是也比较可怕。
任继愈:这个畏惧看什么,不是对一个人力量上畏惧,比如对这个规律你不遵守,你彻底。
主持人:无所畏惧。
任继愈:不服从行吗,现在我们犯的错误,就是对这个规律来挑战,经济有它的规律,社会发展有它的规律,违反了这个怎么行呢?教育也有它的规律,这个东西一脚踢开你是彻底的无所畏惧那不行。
主持人:对对对。
解说:今天的任继愈,可谓功成名就,但先生依旧不愿停歇。以国家图书馆镇馆之宝《赵城金藏》为底本、总字数过亿的《中华大藏经》在他的主持下,历经十余年完成了107卷,皇皇7亿字的古籍文献资料汇编《中华大典》也进行了10年。有人说,这样的重复建设毫无意义,是面子工程,对此说法,先生自有道理。
任继愈:本身不是目的,这是为后来建设新文化这个高潮准备粮草,准备资料。
主持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任继愈:我们这个文化的高潮,这个中国中华民族的新的思想体系还没有形成,将来的体系应该是包括世界一切先进的东西组成我们(中华民族的思想体系),绝不是抱残守缺就是仅仅孔孟老庄就完了。
主持人:中华文化的一个新的一个高潮。
任继愈:新体系。
主持人:可以和先秦相比的一个新高潮还没有到来,我们现在是在做这个准备。
任继愈:准备,先把这个清清家底,然后在,这是中国一部分,外国也要做这个工作,可惜咱们顾不上这么多,这样将来新的体系出来,那才是个崭新的东西。
主持人:那才是真正的就是在占有全人类的知识财富的基础上才有资格说这个话。
任继愈:现在没有这个资格说这个,只是愿望而已,列宁说过这是愿望。
作为一代学人之典范,任先生一生从容安静,他不过生日,不赴宴会,不出全集,不参加任何纯属社交的应酬。他常说,“我是一个受图书馆泽惠极多的人,对图书馆、读者,我应该有所回报”。所以直至去世前,人们仍然可以在国图行政楼那间20年不曾改变格局的办公室里见到他刻苦修典的身影,他用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卸任图书馆馆长的那一天,他的发言让很多人记忆犹新,他说:“我想了半天也没觉得我做了什么事情,工作都是大家做的。我给图书馆的玻璃门上贴了个条,省得大家撞到玻璃上,这可能就是我所做的工作。”这就是大师对自己人生的轻描淡写。在晚年与大学同窗胡绳先生怀念往事的时候,他曾作过这样的诗句:“沙滩银闸忆旧游,挥斥古今负壮猷,履霜坚冰人未老,天风海浪自悠悠。 ”从挥斥古今的壮怀激烈,到履霜坚冰的战战兢兢,最后到天风海浪的我自悠悠,任继愈先生完成了一个中国学人的圆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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