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独辟蹊径 指出政府与市场主导之外的第三条路
何亮亮:奥斯特罗姆实际上她是一个政治学家,所以她的理论我们普通人看起来,就比经济学家的那些艰深的理论更容易理解。奥斯特罗姆作为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女性学者,这个当然是她的光荣。就人来说,我们看她的照片,看电视新闻片上,她就像一个非常和蔼的老奶奶,在73岁的年龄,作为学者来说也算一个高龄的。她一个身体非常健康,精神也非常的好,能够得到诺贝尔经济学奖,当然就说明她获得了国际上的肯定,但是我想对于这个奖项,对于奥斯特罗姆来说,确实是名至实归,因为她确实应该获得这样的一个奖金。
奥斯特罗姆作为一个政治学家,她的研究实际上是跨学域的,既是政治学的领域,又是经济学的领域。她多年来研究的方向,侧重于在公共政策,或者说公地,公共用地方面的这种她的经济的成果,或者用我们可以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这样,一块土地,如果它是公有的,怎么样才能够发挥它最好的效能?因为过去传统的大体有两种观点,一种观点是既然是公地,只有让政府,让公权力来主导,就能够发挥它最好的效益。另一种观点就认为不对,只要是政府有形的手在那里干预,它的效果就不好,一定要无形的手,要让市场来参与这样一块土地的运作,才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
但是奥斯特罗姆的观点是超越政府主导,或者是市场主导这两者的,可以说是另辟蹊径,也可以说是一种第三条道路。因为她认为政府未必能够最好的发挥这样一个公地的最大效能,市场也未必能够。最好的效能是在这样一块儿公地里面,公民自治的形式往往才能够发挥最大的效能。为此她这样一个结论,不是空口的得来的,不是一个象牙塔的结果。她曾经走访了很多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做了大量田野的实验,有第一手的材料。包括在中国,她曾经多次到中国,做这种研究,她有中国的学生。
按我的理解来看,依我们比较熟悉的,中国在改革前后发生的公共政策也好,经济现象来说,我觉得用奥斯特罗姆这个理论来分析的话,也会是很有意思的。比方我们说中国农村的用地,它是国有的,农民不具有所有权。如果在这个人民公社时期,也就是一个公权力,因为人民公社本身等于是代表了国家,农民在里面实际上没有任何自治的成份。人民公社在中国经营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人民公社在它的兴起,1959年兴起,实际上到了70年的末期,它就可以说完全解体了。它的全盛时代,全中国的公社化的时期也就是在60年代后期和70年代,但是正是在六七十年代,正好是中国农业生产停顿的时期。
非常明显的,农村人民公社这样一种制度,对于农村的公有地没有使它的生产力能够发挥出来,但是我们也看到了,中国的农民他以自治的形式,无论是在60年代初,因为当时中国产生了大饥荒,中央的政策不能不改变,特别是像刘少奇、邓小平、陈云、周恩来、邓子恢这些人,他们是在支持中国的农村可以采用所谓包产到户的办法,这个包产到户实际上就是一种很有限度的自治,让人民作为主体在公地里面,来实现他们自己耕种的自由,非常见效。
当时,从1960、1961年开始实行这个包产到户,中国的农业生产很快的就恢复起来了,但是那只是作为一个短期的,作为局部的措施,等到全国农业生产走到正规以后,这个制度就被取消了。但是后来我们又看到了,当人民公社重新成为一个强大的一个公权力的代表,完全剥夺了农民自治权利的时候,所有的公地就了无生机了。这也就是奥斯特罗姆在她的理论当中,想要阐述的一个道理,我觉得她的这个理论,用在中国经济变革过程当中是非常能够说明问题的。
何亮亮:后来我们都能熟知的,从1977年开始,从安徽小康农民又开始了,实际上是一种自治,因为公权力并不答应它。但是在公权力已经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农民在公地,我们说公地是公有的土地上面,他们开始了自治。后来公权力,政府就支持了农民的做法,因为这是唯一正确的道理。
当然她这个理论倒不是专门针对中国人民公社的范畴里面,她也特别研究了内蒙古,以及像外蒙古一些公有的牧地,以及这种无主的,像外蒙古它有一些牧地,本身产权也不明确。但是她发现这些牧民们都能够用自治的方法,当他们在拥有这块牧地的时候,他们实际上是会以最好的方式来维护这块牧地的。所以奥斯特罗姆这套理论,完全不是一套象牙塔的理论,她是根据很多发展中国家这种活生生的这种现实,提取大量的案例里面,总结出她规律性的东西。
因为她是一个政治学家,所以她能够从公共政策,为什么在公有的土地,公共土地上不同运作的形式,无论是市场主导的形式,政府主导的形式,还是公民自治的形式,她通过对比的研究,得出了她的结论,所以是写了好几本书。我相信读这样的书,对于政府的官员肯定有启示的作用,对于所有那些关心世界上,首先是关心中国这样一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也是一个经济发展最蓬勃的国家。实际上奥斯特罗姆所有的这些理论,它对我们都是有启示意义的,公共政策也好,公民自治也好。
从这里其实也想到了,中国经济学家应该怎么样的努力。我们看到像奥斯特罗姆这样的很典型美国的大学教授,学校对她没有这种任何数量的压力,完全是根据她学术的成就来评定她职称。她不需要去行贿,她不需要去伪造什么理论,她也不需要她的助手为她来捉刀代笔,来完成一些数量型的论文。她是根据自己的学术良心,同时她也有她创新的这一面,你们都说是市场主导,或者是政府主导,但是她恰恰是在市场主导和政府主导之外,找到一种新的形式,而且有大量的数据可能来证实她的理论,换句话说,这就是真正学术的研究。
而这样的一种学术研究,无论是她的学术研究的这种风格,还是这种学术研究的中品质,我觉得都是非常足以让中国的学术界,特别是经济学界,也包括大学的这些教授们是值得借鉴。看一看美国的这些教授,是如何在从事真正的学术研究,而像那种真正的学术研究,它又如何的能够揭示人类社会所面临的问题,以及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点睛评论就是两个字“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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