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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齐平：金融海啸带给人类的教训

2008年10月08日 12:05 凤凰网专稿【大中小】【打印】共有评论0条

姜声扬：金融海啸袭击，自由市场经济体制是不是罪魁祸首？我们来听石先生的看法。石先生，我们看到这个星期诺贝尔奖得主名单陆续要出炉了，其中很多评论家认为，这次诺贝尔的经济学奖可能由于金融海啸的关系，所以不会再颁发给那些信奉自由主义经济的这些学者，您认为呢？

“自由市场经济体制”的逆流

石齐平：对，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观察角度，我们都知道诺贝尔经济学奖在诺贝尔奖里面是比较特殊的，它是最晚设立的，等于是第六个奖。它是从1969年开始，到现在为止半个世纪左右一共颁发了50多人，其中确实你讲的，自由学派的市场经济学家占了25个，几乎占据一半，而且很多都是美国芝加哥学派的，所以人家说斯德哥尔摩直通芝加哥。

那么这次的金融风暴我们都知道祸源、震央就是在华尔街，华尔街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图腾，所以既然问题是出在这个市场经济，那么有很多人因此说，今年的诺贝尔奖是不是就不应该再像过去一样，再颁发给主张市场经济的人，你搞出了问题，现在还怎么颁奖给你呢？

这样一种推理我是可以理解的，当然评审委员会是不是同样的这种看法我们不知道，过几天就知道了。但是我认为，因为这个国际金融风暴而把这个罪魁祸首的罪名，安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或者自由学派市场经济上，我觉得这样一种逻辑推理还是值得商榷的。

姜声扬：所以你认为这个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确实是该承担这次国际金融海啸风暴这个罪魁祸首的名称吗？

石齐平：我觉得是有待商榷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回顾一下过去一段的发展历史，我认为人类的20世纪其实是人类在发展过程一个很了不起的世纪，我认为是一个很伟大的世纪，为什么呢？伟大在哪里呢？就是在这个100年中，人类进行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体制改革的实验。

我们先从市场经济这方面开始说起，二战快结束的时候，有志之士已经注意到为什么会发生二战呢？就是因为各国都开始搞贸易保护造成的结果。所以当时大家就觉得如果战争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能够决定，这个决定就是在布雷登森林会议里面作出的决定，就是战后我们成立了一个组织，叫做GATT，关税及贸易总协定。

这个名称现在比较少提了，因为它后来转型为WTO，不管是GATT或者是WTO，都是在努力的做一件工作，就是你把贸易障碍排掉好不好，我也把贸易障碍排掉，换句话说就是把市场经济跨国来推动。于是在战后，我们知道在北大西洋两边的，再加上东亚地区一部分的国家，都开始走向市场经济跨国的发展，果然就带动了繁荣经济的发展。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都注意到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大块地方，就是搞计划经济的、搞公有制的，它发展的并不好，包括前苏联、包括中国大陆还有东欧。但是整个形势到1980年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历史转折，当那个年代出现了三位了不起的人物，一个是美国当时的总统叫里根，他主张小政府、大市场，也就是我们讲的地地道道的市场经济。

第二个就是英国的撒切尔，撒切尔主张国有企业民营化，当时英国还有很多国有企业，要民营化，这也是市场经济；再一个就是中国的邓小平，他觉得过去那条路要换一条路，换一条路就是改革开放，改革开放走什么呢？就是市场经济。所以这个时候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就开始了市场经济，尤其是中国的改革就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就引起了前苏联或者东欧国家跟进。

所以到了上个世纪最后的十几年，基本上应该说市场经济一统天下了，这个市场经济释放出生产力跟能量，于是我们可以看到不但是发达国家在北美或者是西欧，或者是北欧，它的人均所得都已经超过5万美金，直逼10万美金了。那么发展中的地区大国，包括BRIC，就是所谓的金砖四国，包括中国、印度、俄罗斯、巴西也开始起来了。

甚至于连越南也可以看到现在摩托车已经满街在跑了，非洲最落后的地方9个人里面也有1个人有手机了，所以在20世纪快结束之前，人类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一个最富裕的状态，这一切都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一个结果。

姜声扬：好，二战之后全球繁荣，市场经济是功不可没，但是请问，现在的金融海啸它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石齐平：问题就是我们对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还没有学透。

姜声扬：还不够了解。

石齐平：它的优点刚才已经讲过了，但实际上要把这个优点悟出来的话，它有一个运作的前提，这个前提不能浪费，不能忽略掉。我在以前好几次都提过，资本主义的运作前提是什么？要有一个道德基础，要不然的话亚当·斯密也不在《国富论》之外再写一个《道德情操论》。或者是另外一个社会学家MaxWeber也写一本《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说明资本主义都能把道德这个东西放弃。

第二个，要有效的监管，这次的金融危机就出在这个问题说，第二个我还要提醒的，就是资本主义有它的优点没错，这个优点必须要有一个前提才能够实现，刚才也提到了，就算是有前提，实现这个优点，它还有一个后遗症跟缺点，任何市场经济、资本主义都会造成贫富差距的拉大，就会造成类似像环境污染的问题、全球暖化的问题。

这怎么办呢？不能因为这样子的话，资本主义就要否决它，不是的，而是要采取一个补救的方式来矫正这个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缺点，我认为今天人类应该学的是资本课。

姜声扬：好，除了这些经济之外，从这场金融海啸当中，人类还可以得到什么样的教训？

石齐平：简单的说，就把我刚才所讲的这几点重要的归纳，第一，就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自由学派的市场经济有它无可取代的优点，绝对不能加以轻易的怀疑或者否定。但第二，你必须要承认它的运作有非常重要的前提，缺一不可，有道德基础，还要有有效的监管。第三，要了解到它虽然有无可取代的优点，但是也有没有办法回避的缺点，这就是刚才讲的全球暖化、环境污染或者是贫富差距。

于是乎，人类要懂得怎么样去好好的把资本主义的优点弄出来以后，然后再用一些其他的方式去把它的缺点给它矫正和弥补，这个就要靠社会主义了了。所以社会主义跟资本主义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在一定程度上它是互补的，因为社会主义强调的是社会公平，强调社会正义，而这恰恰也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缺陷。所以人类必须要从20世纪走到21世纪里面的这个过程中，从这里面获得很多的经验跟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