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俄罗斯为何成为最大的精神分裂者
2007年11月22日 10:42凤凰网专稿 】 【打印

它的今天该如何定义?它的明天是强权还是民主?俄罗斯的未来能否预言?

曾子墨:接下来呢请我们现场的各位观众,如果您有什么样的问题,可以和王康先生进行沟通

提问1:谢谢曾子墨。王康先生,你好。刚才听了你的演讲,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就是您谈到了,因为俄罗斯特殊的它的一个地理环境,造成一种欧亚文化的一种冲突,还有它的历史文化,还有它的那深重的苦难性,造成了它追求一种乌托邦的一种精神,那是否除了俄罗斯之外,还有其他的一种民族也具备这种乌托邦的精神呢?

王康所有的民族,甚至所有的个人,都有乌托邦理想,都有一种救世主的精神,这是人的神性,人不是神,但是人有神性,就像人不是野兽,但是也有兽性一样。但是,像俄罗斯这种弥赛亚救世主义,我觉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就像它的空间,它的国土,在全球上占六分之一,是独一无二的一样,这是所有的其他民族不可能经历的。

提问1:可以说俄罗斯更多的是一种寡头经济遗留下来的一种状况,它上面这些暴富的人民使,暴富的人使得底下的人民非常非常地贫穷,像你刚才提到的公开信的原则,是否还会有人出来拯救这个,新的这种状况,还是说这种状况还会一直持续下去,或者说有什么改变?谢谢。

王康俄罗斯的现状各说不一,我得到的信息是,俄罗斯的经济和社会状况在改善,而且速度比人们预料得要快得多。

像俄罗斯这种国家,过分看重宗教、道德、精神的民族,经济发展可能不是衡量评价他们的主要指标。普京,至于普京总统所有的内政外交,毫无疑问是立根于俄罗斯的现实上面的,没有人能够完全说,就是俄国的目前的那种,那种危机,是不是完全过去了。就像十月革命一样,它是诞生在俄罗斯300多年专制帝国废墟的基础上一样,在苏联74年的红色帝国的废墟上,能不能产生一个新的俄罗斯,一条(新的)道路,刚才我说了,我们没法去预言它。但是有一点,现在看起来,俄罗斯经过了91年的解体到现在,16、17年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没有给人类带来普遍的灾难,它自己倒蒙受了不少东西,车臣的“叛乱”,恐怖主义,但是俄罗斯在这个过程里,它应该是一个奇迹,仍然创造一种奇迹,不能由咱们中国的标准来衡量它。

我相信俄罗斯这种民族,能够把第一颗人造卫星送上太空的民族,产生了这么多世界级的精神伟人、巨人的这么一个民族,如果仅仅要发展GDP,对他们来说,不说是小菜一碟,也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个民族性不一样。我曾经说过,就是俄罗斯,他们有东正教的一个结果,他们对权力和财富…不太看重,绝对不能变卖,而且俄国从来没有产生(西方)现代资产阶级的意识,像私有制,来自西方的那种现代资本主义的基础在俄国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不存在的情况下,俄罗斯居然能够经济上恢复了今天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提问:曾子墨好,王康先生好。我问一个问题,您刚刚讲过了,就是俄罗斯公开信的产生问题。我还想问一下,公开信这种形式,在俄罗斯历史上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王康如果人们正常的愿望可以自由地、畅通地得到表达,没有必要写公开信,显然公开信的提出来,是在民意不畅通,自由没有被兑现的这么一个社会环境里,从广义上来看,人类状态永远不完满,永远没有,…永远不可能在地球上实现,所以人类永远需要表达自己对现实的不满,在这个意义上,人类永远处于公开信的时代。而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时代,它的苦难深重,它的危机深重的话,那么它就更处于狭义的公开信时代。写公开信的人,刚才我不断地说了,他们总是命途多舛,他们总是承担了时代的十字架,这是他们必须承受的,这是他们的荣耀。

提问:王康先生,您好,我是研究那个宪法行政法的,并且您在后面似乎总结到就是,它的专制似乎来自于我们蒙古对它的入侵留下来一个遗产,而自由来自它的这样一个基督教的追求。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就是东正教的这种,它的基本的这种理念,以及它跟那个天主教,以及作为天主教的一个改变形态的这样一个新教,新教…之间的这样一种关系?第二个问题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是关于俄罗斯的启示,那么我们研究俄罗斯是有着中国问题关怀的。那我们中国现在也在讨论这样的问题,…两个基本的倾向是,一个就是基督教化,用西方的自由民主的这样一种理想或者说制度来覆盖中国原来的这种制度,另外一个就是儒家化,用我们的传统文化,我就想问一下,对于中国道路里面,构成里面,基本两个方面,就是道统、正统,您有什么看法?谢谢。或者俄罗斯对我们有什么启示?

王康我来辩明一下,统治俄罗斯240年的蒙古统治,我坚决不认为它是我们汉民族的,我们祖宗的,孔夫子的儒家的那套思想体系,我们中国的一大悲剧就是蒙古人的入侵。

而蒙古人对俄罗斯的将近两个半世纪的入侵和统治,是绝对的军事意义上的毫无任何现代价值的专制主义。俄罗斯,莫斯科公国后来兴起之后,很多莫斯科贵族,他们的血统都来自蒙古人,通过千差万别、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渗进了俄罗斯的血液当中,俄罗斯的专制主义传统,相当程度应该说,确实来自亚洲腹地的蒙古各部落。

王康俄罗斯东正教大概是这样的,他们认为天主教,后来的新教,由于天主教在罗马化时期完全腐朽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一定要追求个人的幸福,尤其是财产权,个人的利己主义的西方的基督教。西方认可,包括新教,在东正教看起来,是对基督教的背叛和玷污,而东正教一个基础,就是俄国一千多年的村社制度,东正教的神教人员和思想家们就发展出一套理论,说在这个村社里,真正体现了上帝的兄弟之情,真正地体现了基督的精神,就是平等的精神。

王康道统和政统这两个很浓厚的中国色彩的词,放在俄罗斯的那个身上,我是第一次听到。当然我懂你概念的意思。如果说俄罗斯的政统和道统,就是俄罗斯的东正教或者弥赛亚救世主义和俄罗斯帝国、沙皇专制主义,这两者之间,刚才我反复说了,实际上一直存在着天然的内在的冲突,俄罗斯的世俗权力,它的具体历史过程,和它的所谓拯救精神,始终面临没有办法解决的(局面),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冲突的过程,恰恰依靠这种两极化的冲突,推动了俄国历史的发展。

提问:曾子墨好,王教授好,刚才您谈到的是一个俄罗斯的过去,我们从俄罗斯的历史可以看出,俄罗斯的民主并不是很彻底的,那么俄罗斯将来如果走上那个强权专制的道路,是不是随时都有这个可能?谢谢。

王康有,不能因为旧俄时代的乌托邦破灭了,不能因为前苏联的社会主义理想失败了,就得出一个结论,俄国就能够走上一条真正的光明大道,俄国的苦难和俄国的罪孽就会逐渐消失掉,不能打这个保票。我坦率地说,我就在普京的身上看见了某种程度的大俄罗斯主义的苗头。存在的,俄罗斯走向一种新的专制,新的大国主义,甚至新的扩张的道路,始终存在。首先就是它要重新恢复帝俄时代和苏联时代的俄罗斯的版图,要重新统一俄罗斯,这可能是将来所有俄罗斯统治者们、领导人们一个巨大的梦想,可能也是俄罗斯人民吧,这个生命共同体的某种愿望,它和乌克兰的关系,格鲁吉亚的关系,甚至和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的关系,甚至和波兰、东欧这些国家的关系,将来会怎么发展,很难说。最近美国把导弹防御体系放在它的门口去了,(俄罗斯)的军界已经发出声音,(俄罗斯)要做出强烈的军事反应,当然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欧洲的联合和统一的步伐,也让我们可以保持另外一种乐观态度。也许俄罗斯碰上另外一种天才人物,他真正能够顺利地把俄国真正地融进欧洲,而欧洲也敞开自己的胸怀,容纳这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俄罗斯。我也不奇怪,如果30年、50年之后,欧洲合众国把俄罗斯也包括进去了,那是人类的一大进步。

曾子墨:好,谢谢王康先生今天给我们进行的演讲。的确,如果我们回顾19世纪的沙皇俄国,它所走过的这样一条道路。弥赛亚救世主义这样的俄罗斯精神,曾经对俄国产生过深远的影响,而在下一期的节目当中呢,我们会继续邀请到王康先生,我们会把目光投向20世纪的红色苏联,来看一看20世纪的红色苏联又受到了什么样的俄罗斯精神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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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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