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究竟给俄罗斯带来多少悲欢离合?
2007年11月22日 10:18凤凰网专稿 】 【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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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托邦究竟是什么,它给俄罗斯带来多少美丽憧憬与悲欢离合?谁在勾画它?谁在赞美它?谁为它颠沛流离,谁为它血流成河?

从沙皇时代到红色政权,俄罗斯的历史上为何不断出现公开信?谁在咆哮,谁在呐喊?又会是谁带领俄罗斯驶往乌托邦彼岸?

民间思想家王康先生再次做客世纪大讲堂,为您讲述《俄罗斯精神的另类解读》

王康:大家好,谢谢子墨小姐。

去年年底一直到现在,在纽约的林肯艺术中心,一直上映了一部戏剧,叫《乌托邦彼岸》,这是英国的一个捷克裔的作家汤姆·斯托帕的新作。这部作品气势宏大,俄国19世纪的主要人物,俄国的精英,代表人物都在上面。他们在这个戏剧里,对俄国的道路,俄国和欧洲的关系进行了很激烈的、很精彩的辩论,最后出场的是马克思。马克思出场的时候,屠格涅夫和赫尔岑正在辩论,而且提出了问题,马克思对他们的问题不屑一顾,马克思好像是在独白一样,他发出了预言,他说,最后的大搏斗一定会到来,历史的车轮会最后地转动一次,千百万人的生命会中断,但是这种中断端的生命并不伟大,他们只是在证明一个更高级的历史阶段,更优越的道德体系。在俄罗斯,他说,我已经看到从喀琅施塔德到涅瓦大街阳光明媚的海滩上,到处都是挂满尸体的大树,只有我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接下来,斯托帕描写了赫尔岑,赫尔岑对马克思这段很血腥的独白提出抗议,他说历史没有剧本,历史没有目的,我们唯一可以信托的,可以追求的,就是艺术,就是个人幸福的“夏日的闪电”,历史永远不确定。正因为如此,才给我们人类留下了自由和尊严的空间。

赫尔岑是俄国的19世纪知识分子里面对暴力的乌托邦,对空想的乌托邦一直抱有警惕知识分子,但是赫尔岑知道,俄国未来的道路离不开俄罗斯的救世主义。

当然斯托帕他不是历史学家,他是一个戏剧家,艺术家,但是我们分明读到的不是俄罗斯自己对俄罗斯道路的解读,而是一名英国经验主义者的哲学,或者一个捷克的、布拉格的一个官员、一个小布尔乔亚的人生理想。

乌托邦是人类最古老的梦想,人类最神奇的禀赋。自然界没有乌托邦,人类独有的东西。乌托邦这个词也是中文翻译界的一个神笔。大家知道,《乌托邦》一本书是在1513年,英国的贵族伦敦的副执行官托马斯.莫尔的那部名著里边提炼出来的。

那部名著名字很长,叫做《关于最完美的国家制度和乌托邦新岛的既有益又有趣的金书》。

这本书背景是英国的早期工业革命开始时候,英国、欧洲开始出现了早期(资本主义)的不公正和苦难,托马斯·莫尔希望有一个新的、没有出现过的所谓的乌有之邦。

在那个地方他鼓吹了乌托邦人的三条原则,第一,公民平等,这显然是从基督教的立场出发,所有的公民在法律上、在财产关系上、在人的关系上永远平等;第二,必须坚持对人类的永恒的坚定的爱;第三,对权力和财富的蔑视。

这本书写完之后,在英国引起极大的轰动,托马斯·莫尔有三个字是对早期资本主义的抗议,就是“羊吃人”。

1533年,过了17个年头,英王亨利八世把托马斯·莫尔判成叛国罪,这在英国和欧洲的文明史上、法律史上,是一笔非常肮脏的记录。一直到1886年,天主教会才给这位被恩格斯称为欧洲文艺复兴最完美的人物平反昭雪,追封他为圣徒,把他列为殉道者。

托马斯·莫尔的悲剧很深刻,我觉得比苏格拉底的死给人类的启示更深刻。为什么乌托邦的构思者、憧憬者,总是像托马斯·莫尔一样命途多舛?从《旧约圣经》以来一直到圣奥格斯丁的《上帝城》,更早有柏拉图的《理想国》,后来康帕内拉的《太阳城》,培根的《大西洋岛》,中国的从孔子的“大同理想”到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到曹雪芹的太虚幻境,到洪秀全的太平天国,到康有为“大同书”,中外古今的乌托邦不胜枚举。但是从托马斯·莫尔开始,所有乌托邦的缔造者,构思者,几乎都没有好下场。更让人感叹唏嘘的是,乌托邦一旦被展开,几乎所有的乌托邦都是血流成河。

近代世界,最苦难、最动荡、最奏响乌托邦狂想曲的是俄罗斯。普希金在阅读了果戈里的《死魂灵》之后曾经感叹,他说上帝呀,就像我们俄罗斯人一样地忧伤,但是上帝也永远在注视着俄罗斯。别尔嘉耶夫曾经评论到,这是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整个19世纪俄国知识分子的叹息和祈祷,也是整个20世纪俄国人的叹息和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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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石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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