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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雪原:“单独二胎”对人口总数影响不大


来源:凤凰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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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中日前公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当中,中国将实施一方是独生子女夫妇可以生二胎的政策,那么实际上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中国开始实施计划生育,提倡独生子女以来,中国的

中国人口政策回顾:重民主义与计划生育

田雪原:我想今天讲的题目是《(中国)人口政策回顾与展望》,当然顾名思义,我主要就讲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中国人口政策的回顾,第二呢就讲讲当前和未来的展望,现在我讲第一部分,人口政策回顾,这个中国是世界上文明古国,那么在长期以来,中国对待人口问题的主要观点是重民主义,也就是说人口多,被大家看重,因此历代的封建王朝都是主张实行国富民强,这个民强强在哪?很重要就是强在数量多上,因此大家都在鼓励生育,这个新中国成立以后,全国人口五千四百多万,应该说数量已经很多,但是1953年进行了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普查的结果(是)全国人口超过六亿,这个增长就很快了,就引起了一些社会学家、经济学家、人口学家大家的关注,就认为这个时候中国人口太多了,应该主张控制。

比方说邵力子先生,最早提出来要节育,但是接着最有影响的是马寅初先生,这个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大概主要的意思就是认为人口增长太快,但是经济发展比较慢,由于这样就出现了一个经济的增长不能满足人们的需要,因此他就说要节制人口,一方面发展经济,另一方面要节制人口,他的主张曾经讲过以后,在最高国务会议上受到当时的咱们国家领导毛泽东同志的赞扬,老人家就讲说这个事情人口问题马老讲得好,我们生产桌椅板凳都有计划,人口为什么不能有计划呢,生娃娃也得有计划,他很受鼓舞,所以后来到1957年7月5号,就马老关于人口问题的这套理论《人民日报》就全文发表了,这就是他的《新人口论》,但是呢接着,1958年大家都知道,就开展了大跃进,这大跃进我们靠什么,主要就靠人口多,那么大家就是大会战,放卫星,结果这样当时就是马老这套东西就不行了,不行那就遭到了批判,批判了之后但是老人家还是很不服,就讲这个事情必须得还要坚持,1959年,我进北大的时候,就正赶上第二次批判马寅初的《新人口论》,那时候大字报是铺天盖地,声讨会是不绝于耳,批判得很热,结果把老先生打回去了。

批判了马寅初的《新人口论》,就形成了一个教条,什么教条呢,那就形成了人口越多劳动力越多,劳动力越多生产越多,生产越多积累越多,积累越多发展越快,因此人口越多越好,那么在教科书上,就把前苏联的政治经学教科书人口不段迅速增长是社会主义人口规律的教条,接受下来了,那么这个一直统治了学坛一二十年,到了七十年代我们这么说,但实际的人口增长还是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因此国家也开始做了这个计划生育啊,人口要控制啊,也有了这方面的制定了一些政策,但是我们还不能够起到真正的来控制人口增长的作用。

1978年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恢复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当时呢我也由于过去对批判马寅初有一点看法,积累了一些资料,我就为他,马寅初先生《新人口论》方案在《光明日报》1979年8月5号发表了这篇文章,同时报社加了“编者按”,和大家一起为马寅初平了反,然后呢把过去的诬蔑不实的诬陷之词推翻了,同时更重要的把这个理论把“仁厚越多越好”论推翻了,就是说人口什么样才好呢,必须和经济社会发展相适应,这才是最好的。

那么国家在这一段相继提出了“晚、稀、少”的具体要求,就是生育要晚,间隔要拉开,还要少生,后来又提出“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多了”,到后来就明确提出“核心是少”,要少生,同时地方上现在也有一些比如像1978年,河北省就提出来了,鼓励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最好一个,最多两个,还有山东的荣成,一百三十六对夫妇当时就提出来一个口号,叫为革命自愿终生生育一个孩子,那个时候都为革命,当时这些人都签字画押,把这个东西送到县里,再送到上边来,这个时候呢,国家也提出来,今后要提倡一对夫妇最好生育一个,最多生育两个,对于只生育一个的不生育第二个的育龄夫妇给予表扬,因此到这个时候就是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已经呼之欲出,上有中央的主要负责人的讲话,下有群众一些自愿要求的,因此这个时候,1980年的三到五月,中央书记处委托中央办公厅连续召开了五次人口座谈会,第一次是在中南海的西楼会议室,后来转到人民大会堂,最后形成文件,在中南海的勤政殿,由于会上指定我来起草向书记处的《报告》,因此我对这方面了解得稍微多一些,在这个座谈会上中心就是讨论一个问题,生育一个孩子行不行,会碰到哪些问题,这些问题能不能够解决,怎么解决?就讨论这一个主题,那么比如说这个会上大家各抒己见,因为参加这次会的有和人口有关的,比如像公安、统计、卫生、民政等等一些部门的部长和副部长,还有一些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学者,那么会上开的就是要大家敞开思想,来讨论行不行,我记得当时呢会上提出来好多问题,但是主要是这样五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会不会引起智商下降?因为我记得当时在会上有一位副部长他提出来了,他说中国老百姓民间有一个说法,叫做“老大憨”,第一个孩子憨厚,老二聪明,但是最聪明的是老三,俗话讲猴三儿猴三儿的,你要生育一个孩子老二、老三都不要了,这个“猴三儿”没了,那咱民族不是憨起来了吗,那要都变成“老大憨”,那这事行不行啊?那真的还是个问题了。

假如你说提倡生育一个孩子,但这一个孩子后边就没有了,这老大都憨厚倒是有余,聪明不行了,那民族智商下降了,那还了得,我们中国人这个智商啊应该是很高的,1982到1983年我在美国那里做访问学者,碰到智商专家,他第一位排的是犹太人最高,第二是日尔曼(人),第三位排的是日本人和中国人,全世界呢上百个种族民族啊,我们排在前边还是挺不错,那你如果生育一个孩子,把智商搞下来,那我们不成了千古罪人了是吧,那也不行啊,那么怎么样,大家就在休会,休会就论证,查材料,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当时后来的结论。

第一呢这个问题没有科学的根据,第二呢当时的改革已经启动了,但是还是摸着石头过河,因此呢还没有个总体设计,但是学经济学的大家基本上很多人都有一个共识,过去高度集中统一的计划经济再也搞不下去的,应该发展商品生产,但是市场经济是1992年才提出来了,如果这样发展的话,那么就带(来)和我们这个问题相关的,就人们的生育观念会受到影响,发展商品经济,交换价值升值,什么事情都拿你值多少钱来衡量,感情值多少进,什么什么值多少钱,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就预见到呢,是不是我们提倡生一个孩子,有可能大家的婚育观念未婚先孕,避孕节育这些东西大家会转变一个观念,那么现在证明也是这样的。

这个就是说你提倡生育一个未婚先孕,婚前性行为多了以后,你留下的那就不是老大的增多了,是不是,她做了前边的,后边就没有那么多的,所以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问题虽然有这个说法,但是一没有科学根据,第二,改革开放以后我们这个问题也逐渐地会改变一些情况,因此这个问题不会影响到智商。

还有第二个问题,会不会出现劳动力短缺,你提倡生育一个,将来会不会出现劳动力短缺,第三个问题会不会发生人口年龄结构的老龄化?这肯定地讲会,但是要做出具体的估计,第四个问题会不会造成家庭老、中、少三代人的“四二一”结构?你不生育一个吗,生育一个独生子女再生一个,就变成老年人为四,成年人两个,孩子一个,倒三角,倒金字塔立起来了,但这个问题就是说你这个条件得两代人都生育一个才可以,一代人就不是了,一代人如果你下边不是一个,那么你这金字塔就倒立不起来了。

还有第五个问题,出生性别比会不会因为出生受到挤压而长期升高?这个也会有一定影响,那么这几个问题还有城市化、民族等问题,那么归结到一点,这些问题当时的讨论不同程度的存在,不能说不存在,但是我们现在呢你既要控制人口,又要防止这些问题不至于过于严重,也就用得着我们传统的一句话,两害取其轻,两利取其重,中国人口太多当时这个不行,那么要控制,这是定下来了,但是又要使这些问题不至于过于严重,那么怎么办?当时的决策集中到一点,就是我们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既非权宜之计,我们搞个三年五年,三年五载是不就解决问题了?不行,你再过时间一长就冲淡了,还是解决不了控制问题,也非永久之计,因为当时会上有人提出来咱们搞五十年,咱们搞一百年。

你看看俄罗斯那时候还苏联了,苏联才多少人口啊?面积那么大,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啊?我搞它个一百年没问题,甚至有人当时还提出来搞“无婴年”,这一年咱们大家都不生,掐断一年,是吧,当然这些我认为有点极端了,也极端,这样的不行,所以呢也非永久之计,永久之计搞时间过长这些问题都会变得异常严重,给我们带来不好解决的困难,因此这个问题呢既非永久之计,也非权宜之计,那你到底怎么选择?主要的目的是控制一代人的生育率,一代人多少?二十五年左右,二十多岁结婚,二十五年生育,你这个孩子再过二十五年他也做爸爸,做妈妈了,控制了一代人,下一代做父母的人就减少了,也可以有效起到控制的作用,同时也使得这些问题不至于过于严重,老龄化啊,劳动力啊,“四二一”结构啊,性别比啊这些问题不至于过于严重。

因此当时就是这样做的,我在授命起草向中央书记处的《报告》,和后来中央发的《关于(我国)控制人口增长问题致全体共产党员共青团员的公开信》,都表达了这样一个思想,因此这个问题说出来呢就是这样的。

当初定的就是提倡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主要是控制一代人的生育率,是二十五年左右,最多不超过三十年,就是这样定的,因此到2009年我就有点坐不住了,那么就在《人民日报》发了《中国人口政策回顾与展望》,就把这些事情披露了,所以这个我讲就第一个问题,历史的回顾,大概就是这样了。

《世纪大讲堂》节目在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节目专区】
首播:星期六16:15—17:15
重播:星期日08:25—09:20 23:30—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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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子源]

标签:田雪原 人口政策 单独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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