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我，其实我相信，他不是个随便的玩意儿，他有很深的寄托，因为那个时候的文人，你想他一辈子，就写这么一本《红楼梦》，他是一辈子的经历，一就写这一本《水浒传》，他啊，不是仅仅当成娱乐小说写的。

梁文道：那当然不是。

窦文涛：他肯定有。

梁文道：你比如说施耐庵那个序里头，就写的很清楚嘛。

窦文涛：对。

刘震云：另外它这是很严肃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说世道人心，我们眼前的生活是一个世界，没有问题。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世界，它是另外一个问题。作者会给他提供这样一个东西，他是向往它。所以文涛才读这个《水浒传》这本书。另外的话呢，就是文学它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我觉得它除了存在另外一个世界，我觉得它拉其他人类，包括其他学科都没有达到的，就是它能够把时间给固定住，我们刚才说一百年之后，我们全死了。但是，确实有几个人没有死。

窦文涛：对。

刘震云：清朝人，比如说像贾宝玉，比如说像林妹妹，还是十五六岁。

窦文涛：还有刘跃进。

刘震云：我希望是这样。

窦文涛：这还真是有意思，而且你刚才说的这个重复啊，我也觉得挺，我进对重复我也研究，你看你写东西呀，其实我就看到一种周而复始，弯弯绕，他找到他，她找到她，他找到她，这种轮回，因果循环的这么一种剧式。而最近我看纪录片，古罗马的斗兽场，为什么气魄那么大，我才觉得这设计上太牛了，就是说它就是重复，一个、一个拱门，一个一个拱门，那么多次的重复，构成了它的这个大。

梁文道：当然。

窦文涛：你包括今天这艺术。

刘震云：重复有气势，另外的话呢，所有人在做同一个动作时，有气势。

窦文涛：对。

刘震云：比如像千军万马，实你要单个，他不就是往前走嘛。但是，一万个人同时往前走的话，他确实是有气势。

梁文道：对，一万个人应该顺拐。

窦文涛：团体操。

梁文道：重复是所有艺术的基本嘛，建筑上面讲的话，你比如说罗马竟技场，或者是这个伊斯兰的清真寺，它们是靠重复来建造它的气势，音乐上面是有重复才能产生辩证，才能在重复里面耍花样。

窦文涛：咱们锵锵三人行，不是天天重复嘛，重复十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