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我发现，这回李连玉书记，他这个小地方舆论也自成一统。

我后来发现特别有意思，你知道在李连玉书记开十七大期间，当地论坛有人看动向，说李连玉书记这次好像是很受重视，频频暴光，是不是他要调走了要高升了。为什么会得出这种判断呢？这一看报道上讲，就说就是邳州电视台和邳州当时的政府网站给人的印象是，李连玉在十七大上，十分活跃。

比方说，10月19号胡锦涛总书记到江苏团参加讨论，这个事，邳州电视新闻当然会处理李连玉发言的画面，然后网站说，《人民日报》发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其中有对李书记的采访嘛，然后当地网站就评论，李书记这话是整篇文章的点睛之笔。这我没核实，甚至还有人说，江苏的《新闻联播》有李连玉，所以当地电视台就把江苏台的段子和中央电视台报道十七大的段子给接在一起。

张鸣：看了好像是新闻。

窦文涛：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好像在十七大上很风光。

张鸣：你不知道，各地都是这样的。一个县里头所有的媒体就以这个县的书记、县长为中心。跟中央的《人民日报》学，第一条是书记，而且这个次序还不能错，如果次序错了，政治事故。

窦文涛：没错，我犯过这种政治事故，我把两个领导的顺序念反了，回去赔礼道歉。

张鸣：官场演戏就是这样，实际上是什么呢？他开始也知道是演戏，也知道底下给他折腾的事全是演戏，未必老百姓自发自愿。但是演着演着他就忘了，他以为真受群众拥戴。他就真以为这样。

窦文涛：你就看金庸小说里写的任我行，日月神教的教主。他讲了一种心理，我跟你说，甭说他们架不住，我们上去没准更架不住。你没体验过啊，群众冲你。

所以我跟你说为什么好多明星能自我膨胀。我曾经体验过，比如说到一个地方，本来咱觉得咱算什么人哪？但是真架起来的，好家伙千万群众。

影子：觉得自己真神了，架上神坛了啊。

窦文涛：当天晚上你兴奋得夜不成眠。真是人抬起来的，人心理都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