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中国走向现代化需要血汗的代价
2010年03月31日 10:12凤凰网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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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东:因为现在珠江三角洲,他们在追求一个没有乡,你比如说现在你从广州到佛山中间,你看不到这两个城市的差别。

曾子墨:都好像感觉是一个工业城镇的感觉。

许子东:有点像京都跟大阪之间的那种?

许子东:所以整个珠三角都在追求这个情况,而东莞又是最典型,它没有中心的,它还不像别的城市,有一个老城区。它就是分散的几个点。

曾子墨:一个镇,一个镇,对。

许子东:所以这个真是你讲的,出现了第三种形态了,就是在城市跟农村之间的这么一个。

窦文涛:你看你刚才讲到日本,我这儿有一个日本商人对中国世界工厂的评价,他说他到中国6年多了,他对中国被称为世界工厂,有他自己的认为。他觉得,中国只是生产能力获得长足进步,但是作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第一世界工厂不等于血汗工厂,他说有人把日本人比作蚂蚁,但是跟吃苦耐劳的中国人比,日本人差得远,在中国珠三角、长三角,有数不清的技术落后,产品雷同,管理松懈的家族式工厂,技术低,效益差,唯一的优势,就是由像蚂蚁一样吃苦耐劳,像牛马一样顺从的中国人在支撑,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住着最简陋的房子,过着最低级的生活,得不到基本的社会保障,这就是你这个社会工厂的优越性吗?所以我就说啊,现在你看东莞这个副市长,我发现他也意识到这一点,现代化可不是什么GDP啊,人的现代化,温总理讲什么有尊严的。

曾子墨:尊严,对。

窦文涛:有尊严的活着,我说一个最简单的,老外你看,他去开个什么会,他让你夫妻俩都一块去,你看美国总统整天得带着老婆,甭管喜欢不喜欢,也得带着老婆去。其实这个本身,也表明这么一种生活的想象,你像咱们珠三角那边,东莞那边民工,那都是离乡背井啊,挣个钱,日本商人都不相信啊,说一个月挣一千多,两千块钱,一个女工,他说啊,80%的收入,她还寄回给她家里,他都觉得难以想象,他说我们日本人,刻苦耐劳著称啊,这些女工,还要交水电费,还要交房租,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生活下去呢?再者我就说,这个前一阵到什么问题?人最基本的尊严,我认为还有一个性尊严,对吗?说要关心民工被窝子问题,男民工的被窝子问题。说那边有些性产业,但是这么多光棍,不能跟家里人,老婆什么什么在一起,你让他怎么办?可是现在反回头来说,你知道他们在东莞那儿就发现,有的那个厂,女工多,两万多个都是女工,这种人口的极大悬殊,你知道会带来什么现象啊?一个没有工作的男工,早上晃来晃去,他能交三个女朋友,所以你别以为一夫多妻?

曾子墨:看窦文涛羡慕的很啊。

窦文涛:没错,我都想到那儿工厂门口。一夫多妻不光是有钱有势的人,在那个?

许子东:物以罕为贵。

窦文涛:珠三角、长三角很多女工成堆的地方,没有办法,因为女工需要爱情,需要男朋友,这是健康的。可是男工太少了,以至于就变成一个男工人,交了一个女朋友,同居一个女朋友,还有一个情人,三个人互相都知道。但是三个人知道之后呢,更加的加倍对他好,为什么?僧多粥少吗?也不能叫僧多粥少,僧少粥多嘛,你说这个尊严在哪里?这个尊严在哪里?

许子东:更调鬼的是,这样一种世界工厂的情况,跟GDP的增长是一个钱币的两面。你知道我问过美国来投资的商人,我说你为什么要投资广东来?他说我要投资在罗马尼亚,他每年给你涨10%,我要投资在墨西哥,他也要每年涨,因为工人,他都要求涨,他有权利,一不涨,他就罢工。中国好啊,中国他就不涨。

曾子墨:没有工会。

许子东:他不罢工,他不能罢工。那我说怎么会不涨呢?那么人家要求要涨上去。他原来是怎么样?你要涨,请你走,我有更便宜的乡村的就进来,你没有办法。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国家这么强的竞争力,是建立在很残酷的下面,这些定单,他们只有这么廉价的劳动力,才使得这些港商可以在海外用很便宜的价钱去跟人家争定单。

曾子墨:其实你有的时候,把你的感情,或者人的生活状态,你如果说把它数字化,或者金钱化,你听上去是很残酷的事情。但是在中国,很多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生。你比如说一个女工,她可能还有孩子,可能她的老公,可能会在另外一个地方打工,她可能一个月根本也见不到他,然后父母、孩子留在家里。你说她情感上付出的代价,我相信她对孩子的牵挂,可能会比对她老公这种无论是性,还是感情上的需求还要更多得多。可是她为了什么?包括其实就是很多出来在家里面做家政的阿姨,她也一样,她们可能就会说,其实我最多的期望无论我怎么样苦,精神上,体力上,物质上,我都可以苦。可是我会为了孩子,他期望他的下一代,能有一个更好的结果。我觉得这个可能就是中国人,所有的水往下流,我受的苦,我让孩子能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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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孔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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