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最近好像就是40左右,周围的这些男性朋友,大概都面临着要不要孩子,或者说是正在要孩子,都在这个过程中,我就发现男人就这个爸爸,有点不太一样,有的人就是在等待,在欣喜若狂,对吧?但是有的,比如说太太在怀孕,是吧?
李纯恩:他还在逃避。
窦文涛:对,没错,在逃避。就是这种心理,我觉得好奇怪,他觉得,甚至他不大回家。
张艾嘉:他不愿意长大。
窦文涛:是吗?
张艾嘉:我觉得很多男人,尤其现在的男人。
窦文涛:比如说去检查,就是看那个超声波,看见自己的孩子了,这个医生都会跟我这个朋友讲,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冷静的爸爸,他说我,我说你兴奋吗?他说没有,他说我就看见一个东西翻翻滚滚,动来动去,我就发呆,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艾嘉:对,我就觉得说是,他很怕要对另外一个生命作出一个负责任的一个心理。
李纯恩:不过很去怪,我是这样,因为我老婆之前已经有过一个小产的,她开始一有,我就拉肚子,一听说这个我要吃什么拉什么。
张艾嘉:你以为你怀孕了似的。
李纯恩:就是那种恐惧的那种感觉,就是我不想做爸爸,我不想做爸爸,然后好了,那个后来就没有了,就是因为没长大嘛。
窦文涛:嗯。
李纯恩:掉了,掉了突然我就是什么病都好了。
窦文涛:没错。
李纯恩:然后呢,我这个女儿呢,明天就要去医院开刀,就要去剖腹产了。
窦文涛:剖腹产了。
李纯恩:我那天晚上,我手碰着她的肚子,我还在跟她讲,我说我其实真的不想做爸爸,然后到了第二天,她进去产房开刀,我坐在病房里面等着,等着没事我们就写稿子,再那写稿子,写稿子突然两点钟推进去,两点半那个护士跑过来了。哎呀!李先生,生了女儿生了,我知道是女儿之前是女儿,女儿生了什么。然后我就跑出去了拿着相机,拿着录音机就像采访一样在那儿,就看见有一团东西,就拍、拍、拍。然后外母就过来了,就跟我说,哎呀!好漂亮啊,好漂亮啊,我突然就心里边就咯噔一下,哎呀!这个东西是我的。
窦文涛:有一个逐渐接受的过程。
李纯恩:那种感觉就瓮一下就是,我开始是好像就是置身室外的一个人,就对着那个东西,又拍,又照什么的,全拍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艾嘉:这个男人跟女人真的是不一样。
窦文涛:你说说有什么不同呀?
张艾嘉:原因是,我怀胎的时候,女儿在我自己的肚子里,我第一次去照有孩子的时候,然后医生就很可爱,他这样说,你听,你听心跳,你会听到他心跳嘛,噗通、噗通跳。哎呀!那个时候,怎么这么奇妙有一个心跳。然后那个医生他就把那个仪器拿到上边来说,你听这是你的心跳,那一刹你就会觉得说,天呢!我这一个身体里面有两个生命,两个心跳在肚子里,那种感觉,是男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
李纯恩:体会不到的。
张艾嘉:那个体会不到的。
窦文涛:我曾经假想过,但是就觉得挺可怕的,所以觉得女人非常了不起,就是你这个肚子里有一个异物,你看过那个电影,叫做异形嘛,这个是很难想象的。
张艾嘉:是啊,我们自己当初。
李纯恩:你平时打点滴,插一个东西在里面,你都觉得不自在,对不对?
窦文涛:对。
张艾嘉:这个东西真的是,女人就是天性一点办法都没有。
窦文涛:然后他们跟我讲,那天我已经听好几个产妇跟我说一件事情,就是说这个自然分娩,就不是那个剖腹产,她是自然分娩,不是说这个妇科里面都有一个做侧切嘛,你知道什么叫侧切吗?你看我都知道,侧切。
李纯恩:你孕妇朋友怎么这么多,跟你有没有关系啊?
窦文涛:我40了。
李纯恩:有没有关系,那些朋友。
窦文涛:有关系,人家老公不来打我嘛。
张艾嘉:你赶快找一个人,有关系的。
窦文涛:因为神秘,所以我在研究。
李纯恩:对。
窦文涛:然后我不懂,这个产妇就跟我说,她说侧切不打麻药的,是吗?
张艾嘉:不打麻药的。
窦文涛:不打麻药。
张艾嘉:你侧切,等于是像撺羊水那样子吗?
窦文涛:不是,就把这个产道需要切开一点的。
张艾嘉:啊,这个不打麻药的。
窦文涛:对,然后我就问她。
李纯恩:那是顺产。
窦文涛:对,我说不疼吗?你知道她这个产妇她说,她说你生孩子时候的那个疼啊,你已经意识不到侧切这个疼了。
张艾嘉:对。
窦文涛:我说那得多疼。
张艾嘉:十级,疼是分级的嘛,有一级、二级、三级之分,十级最高。
张艾嘉:对。
张艾嘉:生孩子是最疼的一级。
窦文涛:那不疼昏过去了。
张艾嘉:对,其实真的是,我相信她们这种自然生产的,像我看过很多女朋友她们生产,所以我在戏里面后面写那个老婆生产的时候,刘若英生产的时候,嘴巴那个一路骂,一路叫,一路恨,真的就是那么痛。
窦文涛:所以女人真的比男人受痛的能力强。
张艾嘉:那当然。
窦文涛:这能行,男人相比之下。
李纯恩:不是这个是有医学根据的,有调查报告都有了。就是女人忍痛的这个能力比男人强好多,因为她的分娩的那个痛是十级。
张艾嘉:女人忍什么东西都比男人强。
窦文涛:你刚才说的那个是女人,从你女人的观察,你觉得爸爸呢?爸爸对这个孩子的那种感受,你说跟女人不同?
张艾嘉:是不一样,你想第一爸爸,他绝对没有经过,过这样子贴身的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