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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丽丽今年26岁,是一位颇受人尊重的乡村医生。2001年她和丈夫合开了一家诊所,所以忙时夫妻俩出双入对,闲暇时候她在家相夫教子。所以外人看起来,冯丽丽的日子好像过的是顺风顺水。但谁也不会想到,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这位被人羡慕的乡村医生,竟成了一个需要救济的弱女子。她无家可归,生活陷入了绝境,甚至想到了死。就在她想离开人世之际,让人觉得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从正面看上一眼。这一切似乎是匪夷所思。
冯丽丽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南八家子的东北农村。冯丽丽也不曾想到,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起因竟是因丈夫的一个不良嗜好。
冯丽丽:他看黄色录像。经常买,你挡不住。他藏、他掖。控制不住,干脆我烧了。
冯丽丽的举动引起了丈夫的不满,争执之中两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冯丽丽:头发也揪起来了,揪起来开始打。打完了当时就有点蒙了。他的拳头也重,个儿也比我高,拳头也比我粗,然后打了还不解劲,又把头拿下来往墙上撞。那时候我真就感觉不行了。这一晚冯丽丽被打得遍体鳞伤。为了讨个公平,冯丽丽平生第一次走进了派出所。
冯丽丽:派出所的人就说,你这样的最少得蹲三年。他们这么说吧,我也害怕了。这后果那可不堪设想。那别说蹲三年,让他蹲三天,他这一生他也受影响。不行。那所长就说,都这时候你还护着他。我说不是那事,他没有打到那严重程度。所长就说那这事儿我们不管了。让冯丽丽不曾想到的是,她的宽容并没有得到丈夫的理解。在随后的日子里,冯丽丽遭遇了更为频繁的家庭暴力。
冯丽丽:变本加厉,又揍一顿狠的。去年秋天的时候揍一顿狠。啪啪就两嘴巴,穿着皮鞋踹到我心脏上来。两下子不解气再踹两下子。当时就觉得心里上不来气儿。哭了一晚上。那天晚上我就想,我现在怎么会成这样子呢?怎么活到这种地步了呢?有孩子应该是皆大欢喜,怎么回事?就从前往后想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冯丽丽一夜苦思冥想,不知这段维系了五年的婚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第二天,她带着孩子回到了自己父母家中。回家说挺好,表现出来特别幸福、特别好,对象也好、婆婆也好、家庭也好。
担心年迈的父母为她着急,冯丽丽对家中所发生的一切只字不提。几天后,丈夫上门接她回家。
冯丽丽:他把我接回去。走到路上他就让我下来,他说滚下去,赶快滚下去,我就没想接你,你就回来了。
告戒自己要忍受因割舍不下这个自己苦心经营的家
无论是讲述丈夫的出尔反尔,还是描述自己遭遇的家庭暴力,冯丽丽脸上总是带着一些微笑。她说她有太多的顾虑,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她担心丈夫的名誉,也顾及到年迈的父母,也更放心不下自己还不满五岁的孩子。在随后的日子里,尽管丈夫还是有时候夜不归宿,酗酒闹事,冯丽丽总是告戒自己要忍受。她割舍不下这个自己苦心经营的家。所以她期盼着丈夫能够再成熟一点,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她说自己要求也不高,只要日子能过的安稳,能够维系自己的婚姻。就这样一向性格开朗的冯丽丽,变的谨小慎微起来。
2006年4月的一天,冯丽丽和儿子刚刚入睡,就听到自家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冯丽丽:他就喝醉酒了,喝的酩酊大醉回来了。他说开门,你给我去烧水去,我让你沏水你没听见?你聋啊!拽着头发给我拽进来的,拽了有这么长一段路。
两人争执撕打中,却不想丈夫冲进厨房,顺手抄起了一把菜刀。
冯丽丽:到了就把刀抄起来了。菜刀,不锈钢的。我一看他把刀抄下来了,我就傻眼了。我就跑出去了,马上滚,马上消失。他说这个家没你什么,你赶紧滚,我抱着孩子就要走了,当时他就急了。他说孩子你留下,你就捡条命走。你要是孩子不留下,你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当天就出来了,我打的已经不像样子了,我瞅瞅孩子然后就走了。走了之后到那个车站。
冯丽丽离家出走后,为了躲避丈夫的纠缠,来到南八家子乡大营子村,希望在亲戚家中暂住。此时刘荣海夫妇外出打工,把十一岁的儿子刘强和十五岁的女儿留在了家里。
冯丽丽:去了小姐俩正好在那儿坐着,背对背的,这边一个,那边一个。当时你就能看出来。
他们的表情上就是一种很孤独、很无助的那种感觉。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样。然后你跟他们谈话、跟他们唠嗑的时候,你就能听出来,确实孩子有时候是孤独和无助的。我受不了他们说非常孤独非常无助的时候,我会哭起来,我会受不了。
此时的冯丽丽正是愁肠百结,左右为难。回家,她害怕丈夫的拳打脚踢。离婚,她更担心一个单亲家庭,会给孩子带来一生的不幸。可住在亲戚家里东躲西藏,也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此时的冯丽丽心灰意懒,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那里走。
冯丽丽:偷偷的去看孩子,不是正面的去看孩子,因为就只能是偷偷的看看他。然后再问问旁边的邻居亲朋好友,问问这孩子怎么样。说挺好挺健康,我心里就放心了。晚上那段日子是最难过的。那撕心裂肺的那种感觉,说都说不清楚。一晚上都哭好几回,甚至半夜醒了再哭几回。翻来覆去的想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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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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