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震海:前几期节目当中当我们在谈所谓晚清现象,或者清末现象,或者说国人的心态是晚清心态,或者是清末心态的时候,其实我们大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像我们的老祖宗们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的现代化的道路在过去100年步履维艰?
其中不乏仁人志士,其中也不乏许许多多从改良到运动到流血的、革命的、艰苦的努力,为什么到了20世纪末,21世纪初的今天,我们还会重新回答一个问题,中国的现代化的道路到底怎么走?
大家知道,今年是我们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日子,如果说“洋务”运动,它最终没有完成像日本的明治维新那样的一个现代化的使命,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那么1978年整整100多年之后展开的那个中国新一轮的现代化的进程,到今天又30年了。如果承前启后,为了使我们的后代至少30年以后我们自己不再后悔,也许到了今天这个时候我们真的要思考一下。如果说晚清现象、晚清心态是一种现象的话,那我们要问今天的中国为什么我们会有称之为晚清或者清末的这种现象或者心态?
所以这个其中,其实一个最终的问题还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中国的物质现代化和中国的精神现代化。中国在学了西方的硬件,中国有没有在学习西方的一些制度或者一种宪政层面上的东西?我想这可能是我们洋务运动的时候李鸿章们,我们的前辈们没有完成的使命,也是今天继续困扰我们的一个问题。
那么说到今天的,如果说到进行政治体制改革,也许大家会谈虎色变。但是我想进行某种程度的经验的借鉴,也许是在这个时候,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时候,大家都可以思考的一个问题。
所以今天很高兴继续像大家介绍一本来自德国的德文的书,它的标志就叫《Das Prinzip LinkS》左派的原则。小标题叫《Beitrage Zur Diskussion Des Demokratischen Sozialismus in Deutschland 1848-1990 Eine Dokumentation 》,那个意思是说就德国的民主社会主义,有关德国民主社会主义的讨论,它的规范的时间是1848-1990年,里面详细的搜集了从1848年-1990年当时的德国的社会民主主义思潮,以及在这个思潮演变过程当中,它的许多党内文件的(Demokratischon ),党内的一些原始资料的一个汇集,这是一本非常珍贵的历史资料,但是未来学家像我们大概思考中国改革之路的话,也许可以同样思考。
一言以蔽之,到底什么是社会主义?在西方我们知道,西方的政治学者有三个概念,一个叫社会主义,一个叫共产主义,一个叫斯大林主义。他们认为社会主义无可厚非,社会主义是正义的化身,社会主义是对当年资本主义的人吃人原始社会、原始资本积累的一种反动。
它要追求两个目的,第一,人的自由解放;第二,是社会的公平和正义。但是到了后来以列宁、斯大林,尤其是斯大林时代为代表一种所谓的共产主义。那就是有另外两个特征,它不是以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它是一种导致民生非常萧条、民不聊生的那些计划经济;同时另外一个特征,就是对人民思想和行动自由的、包括言论自由的一种高度的束缚,这个西方的学术语言里面称之为共产主义和另外一种斯大林主义。
所以这个当然是西方学者的观点,但是至少我们大家都知道德国是马克思主义的故乡,德国是工人运动的故乡。
所以,其实在马克思主义产生之前,人类就已经为了要摆脱早期资本主义人吃人的那种血淋淋的社会,同时要给社会的公正和正义。使人不但从繁重的资本主义劳动当中解放出来,同时使人有更多的思想和行动的自由。所有的这一切都称之为社会主义,只不过后来到了马克思主义时代,社会主义在追求自我解放的道路上,遇到了两种不同的思潮。
一种,是用暴力去打碎旧的体制;那就是以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为代表的,它的一个基本的特征,就是革命。
还有一种就是,同时以当时和马克斯同时代的叫拉萨尔,他们为代表的就是走现代化的议会民主道路。它的一个基本的特征是就是不是革命,而是通过改良,通过遵守资本主义当时的游戏规则,来逐渐的,用他们的话来说蚕食般的一块,一块的去吞食资本主义的机体。
当时在马克思主义和拉萨尔之间,在19世纪的下半叶为此争得不可开交。当时马克思主义是有道理的,他认为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它是早期的、它是不完全、不完美的。就像今年台湾的早期民主社会一样,在这样的社会当中你去蚕食般的架构,无异于痴人说梦,太天真了,于是要用暴力来打破旧的体制。
但是我们知道,昨天我说了,资本主义西方社会它也在成熟过程当中。所以经过同时100多年的成熟,当我们看到暴力革命的道路到了俄罗斯,到了列宁,到了中国,到了北朝和古巴等等,已经走出了它的一个格局,在相当部分上被证明是一个失败的模式。同时我们可以看到以蚕食般的方式,去侵蚀专属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去架构社会主义理想,在今天的相当部分倒已经至少获得了某些行之有效的一些成果。所以今天到了20世纪末,21世纪初,是我们重新回过头来思考,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它完成的基本理念是什么?
所以,我想这个一方面是,如果说西方的它来自西方的社会主义理想,它代表的人类,就向孔子的“大同学说”一样,是对人类整体命运的一种思考。而在中国现代化的过程当中,过去100年或者过去将近100年,我们的祖先也接受了这种的思潮,把它来作为中国争取现代化过程当中的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人民前赴后继,非常英勇的这种壮举,才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但是到了今天,也许我们是继续可以去思考一下,我们怎么样在这样的架构之下,一方面还社会主义本来的面目,同时跟中国过去100多年所没有完成的这个使命,没有完成的那种要给社会以更加公平和正义、消除腐败,以现代宪政民主的这个思想,来架构中国这个物质现代化一个整体的框架。
如果我们能够把世界这种整体的一个趋势,和中国进行现代化努力的这么一种艰苦的道路,或者过去100年前赴后继能够结合起来,也许今天,在2008年的今天,我们可以有多一层的思考。
不管怎么样。这个在这个星期一连五天的节目当中重谈清末的心态,晚清的现象或者晚清的这个心态,一直谈到我们中国如何跟西方相处,西方到底是我们的“敌人”是“强盗”?还是我们的“老师”和“朋友”?这个中间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回答,尤其是中国在如何完成现代化、精神现代化、宪政现代化的道路上,如何完成过去洋务运动所没有完成的使命?也许这个真的是在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的今天,我们以及我们的后辈们,需要继续来思考的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