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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很流行说民主不只是一种政治制度的安排，而且是一种生活方式。如果说民主是一种生活方式的呢，那么意思就是他包括了一连串的风俗习惯，一连串的社会形式的传统，甚至个人的一些修养素质。那么如果我们要推行民主的话，我们是应该先有制度，然后再有刚刚我们说的那林林种种的生活方式呢？有人认为呢，就是我们必须先具备了各种各样的民主素质，这生活方式简单讲，民主素质，才能够建立起一个稳当的制度。但是也有人说呢，推行民主就像游泳一样，如果你永远在岸上面追求民主素质，你一辈子都不会学得了游泳，游泳总是要先现在下水，在水里面游头一两回肯定游不好，但是他会越游越好的，那么关于这个问题呢，我们可以向一百多，两百多年前的学者，我们昨天讲了托克维尔在他的著作里面找到一些灵感。《民主在美国》这本书呢，大概是历史上第一本理论性的著作，去谈民主其实的确是一种生活方式，有这样的一个观点。

我们看看这本书，他一开始的序言，绪论里面，他就说到一点，他说什么呢？他说他发现美国的民主的推动，有一种事实，这种事实，它的影响远远超出该国的政治性质跟法律，那么对平民社会产生的效果，完全不亚于对政府产生的效果，他讲的这个性质，事实的性质是什么呢？就是一种民主的生活方式，一种民主的气质，而这种生活方式跟气质呢，托克维尔把它归结为其实就是平等的自由，什么叫平等的自由呢？就是说我们相信人是有自由的，而且我们相信什么呢？就是美国独立宣言讲的，人生而平等，就是呢，你的自由跟我的自由应该是平等的，不可能有人的自由要比别人的自由多一点，这是不对的，那么由于有这样的精神呢，因此对于民族的追求呢，是个永不终止的一条路径，永远会发展下去。

然后他再紧接着第二页里面，他就说了，这样看来，认为一个源远流长的社会，运动，他讲的就是追求平等的运动，能够有一代人的努力加以阻止，岂是聪明的想法呢？能够相信以推翻封建制度和打败国王的民族，会在商人和资本家面前退却吗？那么他这个意思就是说，既然民主背后这个追求平等的自由的精神已经起来了，他一开始打倒了国王，打倒了封建制度，他接下来要干的是什么呢？就是不能够容许有一些商人或一些有钱人能够比别人享有更多的自由，那么这样的平等还能够慢慢再扩展到下来就是种族的平等，肤色的平等，性别的平等，乃至于我们今天讲的性取向的平等，这是个不断追求的过程，那么我觉得两百多年前，托克维尔看到的这个事实说得很准，这也正是今天的趋势。

好，我们说回这个生活环境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所谓的民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应该怎么去看？那么托克维尔在他这本书的第二卷，《民主在美国》的第二卷里面其实就花了很多功夫，专门去讲，就是美国人的生活的各种的方向，比如说他们对宗教的看法，他们对哲学的看法，他们在文学、戏剧、艺术、建筑乃至于国会辩论上面表现出来的特点，他为什么要考察这些？一方面他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从法国到了美国，觉得事事都新鲜要好好看一看，人家的生活方式，社会习惯是怎么样，但是同时他很注意看的就是他这次考察，不只是回到法国向欧洲人报告一下，原来这个新大陆，新盖起来的国家是这个样子，而且他要探讨的就是我们昨天也说过的，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民族政治底下，他的国家会展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氛围，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什么样的一种特质。

好，我们看一下这里边他就说到，他说呢，为什么美国能够维持民主制度，能够建立起来呢，很多欧洲人都以为，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他是个新大陆，因为爱知道当时在欧洲老大陆，贵族平民之间的身份差距很大，但是当你移民到新大陆，这一切背景都不重要了，大家都是来开垦，都是来拓荒，因此他有个平等的土壤，可是我要跟各位很明智的说，不对呀，那南美洲不也是这样吗？但为什么南美洲没有发展，除了美利坚共和国这样的民主制度呢，可见还有些别的东西很重要。那是不是法律呢？是不是盎格鲁撒克逊，延续英国的这种普通法传统很好呢？也是，但是更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这些美国人，他的生活风俗，他的生活习惯就有了民主的萌芽在里面了。那么这种民族的萌芽是怎么一回事呢？这种民族的风俗习惯我们应该怎么去看待呢？我们看一下，这里面就说到，他说呢，美国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什么特点呢？就是你去觉得一般的老百姓，他们里面很难找到受到高深学养教育的人，当年来讲。不像欧洲有那么多的大文豪，大学者，但是美国一般人，他的尝试，好像很平均，比周围最穷的人可能没受过教育，但美国人好象一般的会有尝试，而这个尝试是怎么来的呢？也不一定是学校学来的，而是日常操作，好象很多美国人很懂法律，在当年就是这样。那为什么？这是因为他们常常可能要打官司，可能在参与法律的制订跟通过。

那么换句话说美国这是透过实践里面慢慢习得一套民主的素养的，而这套素养是早在美国建国前就已经有的了，所以你看这个说法就回答了我们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就是没错，我们推行民主的确要有些基本的素质，这些基本的素质呢，很重要，然而呢，我们也制度上推行民主，事实上我们要透过制度的保障，制度成立之后，让这些民主素质能够继续茁壮，继续发展，比如说托克维尔在美国人身上看到的那种公民的美德，愿意参与公共事务，要透过公共事务学到更多的事情。

到最后，那么他就说到文化上的表现，像我们今天看到美国推动起这商业文化，全世界都在跟风崇拜明星，一大堆粉丝追星崇拜，他们这些东西呢，在老欧洲人看来，当是很不象话，对不对，那些明星算老几，但是呢，对托克维尔来讲这却是一个民主必须有的一个现象，就是大家在文学上面，大家追求的是不是最普通的，最明快的，最简单的东西，那么在戏剧上面，在各种艺术表现上面，民主的这种文化的庸俗化，看来是不可避免的，而这种庸俗化，托克维尔认为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就是有一帮贵族在里面指指点点，告诉大家什么叫好的品位，你以为这种贵族消失了吗？今天它还普遍存在，最后托克维尔给当时法国人一个忠告，我们不能够把美国的制度整套移植过来，但是那些风俗的建设，我们如果以为那是人家的传统，我们没有，那我们就傻了，我们应该要带着希望好好的，一点一点去为这个制度的建设铺砖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