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怀念的老师严侨 我在台湾属“宫外孕”
两个故事告诉了大家,我是过得多么艰苦的一个生活,我在中学留下一张照片,就是在台中公园的一张照片,请看当年的台中一中老师,中间坐的是校长金树荣,我们叫他金乌龟,旁边坐的就是国文科主任李鼎彝,就是我爸爸,这边坐了一个年轻的老师叫做严桥,我的数学老师,后面站了一位黄钟,也是我的数学老师。黄钟是优秀的数学老师,他要留在大陆做共产党的,可是他爸爸给他压力,要他到台湾来帮着一起养家。所以,他很年轻的时候,就病死了。他死的时候,我正好在他身边,在他生病的过程里面,有一天晚上,我的另一位数学老师,就是严侨,他跟我一起从医院出来,他跟我说,李敖,你注意,可是不要回头看,有蓝色的人在跟踪我,就是说有国民党的特务在跟踪他,我们到他家里以后,严老师就喝酒,喝酒以后,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原来他是共产党。
他在台湾无法发展,他要回到祖国去,他要带我偷渡回到祖国去,我同意了。因为我也想做共产党,我不愿意在台湾。有一天我爸爸从台中一中回来,说昨天晚上严侨被抓走了,我听了以后大吃一惊,我就饿了早饭不吃,存一点钱给严师母,严师母带了三个小孩子,他们到台北,我自己就很失落在台中,后来听说严侨老师死在了火烧岛,就是“绿岛”。多少年以后,因为胡适送了我一千块钱,我很感谢他帮助我,我把我过去的一些历史写出来,一封长信,就提到了我很怀念严侨老师,他死掉了。忽然间,我收到严桥死后的一封怪信,就是胡适在1960年10月29号,写给我的。他说,李敖先生,有一个好消息报告你,严停云女士,就是女作家《智慧的灯》的作者和她丈夫叶明勋先生昨天来看我,他们说严以侨就是严侨,已恢复自由了,现在在台北私立育英中学教书,他喝酒太多,身体颇受影响,我盼望这个消息可以给你一点安慰。
后来我找到了漂亮的女作家,风化绝代的华严,找到我的老师跟他重新见面,严侨老师劝我,李敖,你不要再写文章,那个下场没有好下场,因为那天正好他看到了,我在《文星》杂志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叫做《老年人和棒子》,他特别对我做了劝告,胡适这封信,是敬请姚从吾先生,便交李敖先生。
为什么,这是胡适的细心地方,他怕这封信被检查,所以托姚老师带给我,里面什么,里面是胡适等于通风报信,告诉小匪谍李敖,大匪谍严侨没有死出来了,这就是严侨,年轻时候的严侨,我最怀念的一个老师,后来我在国民党的秘密记录里面找到了记录。
匪共产党闽省福建省公安厅潜匪严侨叛乱案,这个案子就他一个人严侨,当时三十五岁,多少年以后,我在祖国的中华英烈刊物上面,特别写一篇文章,怀念我的老师严侨,这个故事告诉了大家,我很早就要离开台湾,回到祖国,可是我没有成功,只好继续留在这个鬼岛,跟蒋介石和阴魂不散的团队,纠缠不清,一直纠缠了六十年。
人家说你李敖,怎么这样有本领,能够台湾能够教育出来你这种了不起的人,我给大家开玩笑说,台湾的教育怎么能够教育出来李敖呢?我李敖是“子宫外孕”,我在开这个玩笑,是子宫外孕,我在台中一中同班的同学,后来变成有名的骨科圣手韩毅雄。
他在我来台湾五十年的一场讲演会上面,我公开把我的尸体,我死后的尸体,捐给了台湾大学的骨科,我说我死了以后,你们可以把我千刀万剐,可是最后我这个骷髅,要吊在骨科病房,两个目的,第一个大家欣赏我李敖,有骨气的人,可以看到我的多么有骨气,那些恨我入骨的人,也可以来看我,看看我的骨头就在这里,大家看如果有这个效果,多么有趣,李敖的骷髅挂在这里,外面再加一个大猩猩,效果就更好了。
后来我有点后悔,为什么后悔呢,因为我在快七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就是前列腺癌,就是摄护腺癌,前列腺癌是什么呢,就是在我们男性的身体里面,有像栗子河北良乡栗子的,这么大的一个摄护腺,它是制造精子的,它长了癌要把它切除,切除以后男性的泌尿系统,从膀胱到前面就接在一起了,就把摄护腺抽走了,就接在一起,所以形势上面,不是实质上面,形势上面它会变得短了一点,我有点忧虑。
将来我死了以后,被台大医院大体解剖,千刀万剐的时候,那些不懂事的小医师,一看到这个李大师,伟大的李大师,伟大的李敖,为什么他短了一点点,所以我有点忧虑,当然这个忧虑是开玩笑的,我还要继续维持我的诺言,把我的尸体捐给台湾大学,可是我又有点后悔,为什么呢。
因为我老同学韩毅雄医师,他做媒婆,介绍了他的学生娶了陈水扁的女儿,令我在精神上面非常的不愉快,开玩笑的不愉快,所以我又后悔把我死后的尸体捐给了台大医院,无论如何,在我死后,我想会有一个不由分说的场面,把我的肉体尸体捐给台湾大学,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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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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