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亮亮讲成长故事 曾改工装赶时髦

2009年09月21日 10:49
来源：凤凰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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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卫视9月19日《凤凰太空站》节目播出 以下为部分文字实录：

何亮亮：改革开放前是票证的年代

竹幼婷：所以首先要先跟何先生请教是说，六十年，我们之前其实刚开始访问过您的时候，你就说这六十年要梳理出一件件大事情其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做到现在都快将近十月一号了，最大的一些感触是什么？

何亮亮：六十年，因为我现在还不到六十岁吧，不过也是接近六十岁了，就是说很明显的我自己的生活可以看得出来就是一半一半，所谓一半一半就是改革开放前是一种生活，改革开放以后又是一种生活。改革开放以前我们的生活差不多所有的中国人都是一样的，而且我们是比较好的，所谓比较好就是在城市里面。城市的人生活还是比农村好，但是城市里面的生活有个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呢？

第一，什么都是配给的，所谓配给就什么都要票，除了钱以外。工资很低，配给所有你吃的粮食、油类、肉类任何东西，而且那个票证已经到了很可怕的地步。我曾经在四川参观过一个博物馆，它专门陈列中国大陆在计划经济的时代各种票证，那个票证有的都是第一次看到。我看到，真的会令人吃惊，但是你可想而知，生活当中什么你不要票的时候，又是一个什么特点，很多东西是短缺的，买不到的。

竹幼婷：所以七八年改革开放之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明显慢慢的改变？

何亮亮：实际上改革开放比较早的变化，我还是在北京看到。因为在北京来说，那时候的北京我还很怀念，那是一个古城，它没有现在这么现代化，也没有这么多高楼大厦，它还是保留了很多古老的北平北京的东西。比方说那时候可以感受到什么变化？比方说那时候北京有了第一个中外合资的酒店，现在还在叫建国饭店，那时候在北京就外国人或者是海外来的人，你要吃饭想要招待客人，你要到……

竹幼婷：建国饭店？

何亮亮：对，建国饭店。令我印象还非常深的，就是大概是在1980年还是1981年，当时有一个北京的朋友，他请我到北京饭店去吃自助餐，我这是生平第一次吃自助餐。真的有点看傻了，因为那时候还是要饭票的。就还是要饭票要粮票的时代，所以那时候不饿了，肚子不饿了，但是食物的品种不是很丰富。到饭店吃饭的话你选择也是很有限的，其实这个同学他也是慷他人之慨，借花献佛，他因为有一个来自美国的老先生请他吃饭，他说你有朋友吗，你叫这个朋友一起来。对他就叫我一起去，那我们就第一次吃自助餐。

原来可以这样吃饭的，那么多饭菜可以自己选择，那时候年轻嘛胃口也好，就吃了很多东西。就这个东西对中国人来说是非常新鲜的，在80年代，80年代初。还有我喝的第一瓶可乐，记得那时候的价钱就是一瓶可乐的价钱大概比一般的薪水要贵两三倍，几毛钱，几毛钱在当时的概念是可以吃一顿饭的，所以不算很普遍，但是也还没有说奢侈到你。

竹幼婷：要攒几个月的工钱才能够买得到，也没有那么夸张？

何亮亮：所以我没有什么考虑就买了一瓶可乐喝了，觉得很好喝，噢，原来这就是可乐。其实我现在也并不怎么爱喝可乐。

竹幼婷：那时候新鲜好奇想说西方这么流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样的？

何亮亮：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概念，我想很多中国人第一次喝可乐，很多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何亮亮：改革开放初为爱美曾改工装

竹幼婷：但是在七八年之后开始接触一些西方的资讯慢慢的进来了以后，那时候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的憧憬是什么？或者是说对自己生活有没有一种潮流呢，是什么样子的？

何亮亮：这样说吧，那时候其实我想年轻人都爱美吧，所以虽然在当时西方人看来中国人是一片蓝，全中国的人都穿蓝色的衣服。但是呢，年轻人都还有些自己的追求，比方说女性，因为我那时候我在工厂，女性她们下了班她们总还是尽可能的会穿漂亮一点的衣服，而不是那种很单调的衣服。像我自己呢，我会做一些你现在看来，可能是很愚蠢的行为，我们每个人都会发工装嘛，工装其实就是劳动布嘛。

竹幼婷：对啊，就制服了。

何亮亮：我会把它改得比较窄。

竹幼婷：你也会这样子做？

何亮亮：是，会。

竹幼婷：跟我们小时候，我们念高中也会这样，把裙子改短，或者把改成喇叭裤什么的。

何亮亮：基辛格访华前 美国之音广播被干扰

何亮亮：对，就是这样，但是，那个没有人管。其实有一个很重要的变化就是1972年，1972年的那个尼克松，台湾叫尼克森。

竹幼婷：对，尼克森。

何亮亮：尼克森他访问中国，其实这是对中国影响很大的一件事情，因为我们从小受的教育，美国是帝国主义国家。

竹幼婷：对。

何亮亮：美国一直在欺负中国。

竹幼婷：是。

何亮亮：可是帝国主义这个头子他突然要到中国来访问了，那么说这个政策对我来说转变在什么地方，我那时候在自学英语，自学英语我们可以听美国之音，但是美国之音过去它的中文广播，中国大陆是干扰它的，就是它用一个相同的频率，发出一个怪声你都听不清楚。

竹幼婷：对，你都听不清楚。

何亮亮：可是在那个台湾基辛格，台湾说季辛吉，就是尼克松的助理他秘密访问中国，他跟中国领导人达成一个协议之后呢，后来我发现就悄悄的，美国之音的中文广播呢就没有干扰，就可以听到。

何亮亮：改革开放初日本电影进中国

竹幼婷：那电影呢，外国电影看得多吗？

何亮亮：电影不多，电影那个时候中国大陆放的电影的话，就是一些少量的国产电影，全部革命是电影。但是改革开放的初期中国跟日本的关系正常化，日本电影开始进入中国了。比如说那时候有一部轰动全中国的电影，日本电影，其实那在日本可能是一部二流的电影，虽然主角是很有名的高仓健，高仓健主演的一部电影叫做《追捕》。那不算很有名的一部电影，但是这部电影大概在七八年，因为在“中日友好年”之类的就全中国上映，因为那时候中国的观众第一次看这样发达的一个国家，在东京街头看到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就是一种比较现代的生活方式，当然还有一些我们从电影上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那种爱情啊，时装啊这些人，其实它是一个侦探片，但是它是有都市嘛。

竹幼婷：所以由这个电影看到了就是日本城市的一个风潮？

何亮亮：是，而且是离我们这么近的一个国家，我们那时候都误认为中国和日本是所谓同文同种。

竹幼婷：对。

何亮亮：至少文化上比较接近的，但是谁也不知道日本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

何亮亮：亲身见证国家变化 觉得很幸运

竹幼婷：那您自己从小到现在，就是我看到的，虽然没有真的完整的是60年，但是看到这么一代整个的变化，怎么讲，会不会有一些很大的感触或者是感慨说，你最好自己去经历到这样的一个时代，是很大的一个对比，然后您都在这里面。

何亮亮：有，对，我会觉得自己很幸运，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因为你经历了巨大的变化，国家经历了很大的变化。我曾经到过很贫穷的农村，在那些农村我觉得他们大概生活几百年都这样，甚至几千年都这样，没有什么改变。在那种没有任何现代设施的，连公路都没有，电都没有，那我想农民他们大概祖祖代代就是那样生活，我从那里看到中国的历史是这样的，那么这是以前。

当然我们生活在香港，香港是一座很现代化的城市，我们也可以看到中国，现在每一个省，你不要说省会，不要说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不要说省会。就是中国的一些中等城市，几十万人口的城市，如果我过去去过的，我隔十年去看的话，认不出来，它已经就变成了一个新的城市，这个变化是非常大的。

《凤凰太空站》凤凰卫视中文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