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地发生大地震后的第3天,公安部网站公布了我海地维和警察8名失踪者名单,其中有3名来自云南边防总队。身为记者又同是昆明人的胡玲,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所以她想都没有多想,就向总部提出了申请——去云南边防总队采访。收拾行李,出发,抵达,一切都很顺。
虽然行程顺利,但胡玲的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云南那边具体情况都还不清楚,就这么抹黑去了,该采些什么内容呢?想想那些家属,正在焦急地等待的是亲人可能已经丧生的消息,他们又还可能再多说些什么呢?2008年汶川地震时的采访已经有经验,每问一个问题,其实都是对当事人和亲属的一种折磨,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再回忆一次血泪史。想到这,胡玲开始后悔主动申请这个选题了。
钟荐勤出征前和老婆徐宏的合影。胡玲说,一看到照片上幸福的笑容,眼泪就忍不住......
海地发生大地震后的第3天,公安部网站公布了我海地维和警察8名失踪者名单,其中有3名来自云南边防总队。身为记者又同是昆明人的胡玲,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所以她想都没有多想,就向总部提出了申请——去云南边防总队采访。收拾行李,出发,抵达,一切都很顺。
虽然行程顺利,但胡玲的心里却一直在打鼓。云南那边具体情况都还不清楚,就这么抹黑去了,该采些什么内容呢?想想那些家属,正在焦急地等待的是亲人可能已经丧生的消息,他们又还可能再多说些什么呢?2008年汶川地震时的采访已经有经验,每问一个问题,其实都是对当事人和亲属的一种折磨,因为这意味着他们要再回忆一次血泪史。想到这,胡玲开始后悔主动申请这个选题了。
钟荐勤出征前和老婆徐宏的合影。胡玲说,一看到照片上幸福的笑容,眼泪就忍不住......
到达之后的采访,是从边防总队宣传处开始的。比预期好的是,当地的采访氛围比较开放,三位维和警察的办公室、领导、同事,记者都可以采。钟荐勤隔壁办公室的小李,给胡玲看了去年11月钟荐勤在海地发给他的照片和文章。出征前他和老婆徐宏的合影,女儿满月,满百天,满半岁......从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孩儿,到会冲着镜头张着黑黑的大眼睛咧着小嘴笑了,胡玲说,看到这些,她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钟荐勤夫妇互传照片时的温暖画面,以及他将照片从海地传给云南同事时的那种自豪感。可是,这么美好的一切,都让突如其来的天灾毁灭了。小李边讲解,胡玲就边哭,在场的人都纳闷,这个记者怎么那么脆弱,但胡玲说,那一刻同样为人妻、为人母的她,就是觉得上天对这个家庭、妻子和孩子实在太不公平了。
胡玲坚持想去看看钟荐勤的妻子徐宏。她说,坚持去,其实并不是为了“采访”任务,这么执着,真的只是想看望一下。徐宏的女儿就比自己的女儿小不到一个礼拜,同是初为人母,感同身受,那份痛惜也更加强烈。
几乎是大海捞针似地才找到钟荐勤的家。看到胡玲和同事,云南边防领导很惊讶,上前就要阻止,胡玲解释说真没这个必要,因为她们有采访的道德和尺度。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再去伤害这对母女。领导点点头,没有强行让她们离开。
犹豫了好半天,胡玲才鼓起勇气上前敲门。徐宏缓缓打开了门。表明身份后,胡玲不知该如何继续,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只是告诉徐宏,和她一样,自己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将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很抱歉打搅她了……从徐宏那出来后,胡玲突然想起来自己都没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她立刻转身回去,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胡玲说,尽管她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
其实,对于一位记者来说,职业道德与情感道德的矛盾,并不少见。2008年汶川地震时,胡玲采访了一对在地震中痛失爱女的夫妻,采访中,妻子的情绪几乎失控。所以有些人就对记者的采访工作产生了不满。胡玲说,面对伤痛,记者也是人,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一方面,他们希望把发生的展现给观众,另外,他们也想不伤害当事人。很多的时候,记者因为工作的缘故,作为大事件的观察者、记录者,他们没有办法和这些事件完全脱离关系,他们也需要一定的方式和出口去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像这次烈士家属的采访,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记者前往,不就是想挖独家,想爆料么?胡玲在自己的采访手记中写道,“为什么要把所有媒体都当做狗仔队来看待呢?为什么这个时候记者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花尽心思挖对方的伤痛呢?记者,首先也是简简单单有感情的人而已啊……”
也许对于记者来说,职业与人性的考验,是个永远难解的结。大家一直强调,大事发生时,记者要到现场去,可到了现场,要如何将亲历者的一切客观地展现出来,这是对每个记者的考验。像地震造成的这么大的伤痛,该采访吗?采什么?怎么采?这些考验记者的不仅是职业素质,还有道德这根弦。胡玲说,选择了这个职业,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这是职业的要求;但工作之外,她会选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留下联系方式这样一个举动,也许别人根本不会在意,但她真的希望,在某一个时刻,自己的微薄之力可以发挥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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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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